榔榆.pdfVIP

C AT 愁 ● 冯 林 榔 榆 那天午饭后我刚想午睡．就听见我的助手海珠 它们正常。非但如此，它们完美得几乎等于艺术了。 的扣门声 。 我望着她那双眼睛，除了其中男人般的坚定外 ．我 “对不起 ，来个急诊。” 几乎找不到不正常的成分 。 等我来到门诊室，海珠已经做好了诊前记录。 “干吗不动手 ．大夫?” 我浏览之后说 ，“带病人进来。” “我是个外科大夫。”我温和地对她说。“你最好 我不曾料到进来 的是这样一位病人 ，她是少有 去看看心理医生。” 的那种衣着朴素却又与众不同的人。她的相貌乍看 “不，这里折磨得我 日夜不得安生。我找你没 起来并不惊人 ，但她走动起来却是另一回事。她的 错 ，外科大夫。” 身材和走动的姿态美得出奇，修长的脖梗上那张牧 她用那北方人特有 的细长而美丽的眼睛忧伤 耕时代典雅的面庞．充满了现代女性的沉稳与纯 地望着我 ，苦苦哀求我为她割去两个膝盖上的部 净。她端正轻捷的步履间隐含着成功者的自信。 分。我无论如何不肯下手 。我是个医生 ，我无权对健 “你好 ，大夫。”她在我指定的椅子上坐下。“我 康而完美的肌肤操刀。 是从西藏冲着你的名气来的。现在住在银沙宾馆。” “大夫 ，你实在不肯帮忙 ，那我只有 自己动手 了。”她说话的当儿 ，迅速拿起手术刀和消毒棉球。 “ItlUL不舒服?” “我这是怪病 ，对不对?可我不治实在活不下去，要 “这里。”她指着黑绸裙下的双膝。“有三年了。 不我怎么专门从那么远赶来呢。” 现在一天 比一天厉害。” “等一等。”我在她准备把手术刀割进皮肤时叫 一 种深刻的痛苦如雾一般瞬时笼罩了她的双 住她。 “让我来。” 眼。那双眼本来是清澈的。 为了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我不得不在严格 的消 “我看看。” 毒和麻醉之后象征性地切掉她膝盖表层 的两块小 她拉起黑裙露出双膝 ，然后让宽大的裙幅在两 小皮肤，尽管我确信它们是完好的。 腿间垂落。我被她那高雅而庄重的动作所打动。如 果我有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 过些 日子 ．在她能够走动的时候 ，就满意地离 “这儿?”那是一双骨骼出奇匀称的绝妙双腿 ， 开了我的诊所 。我现在还记得她那双眼睛，临行前 我能透过娇嫩的皮肤看到下面两片呈 四方形的膝 那里面有层感激的泪水．还有我不甚明了的某种文 盖骨。 化体验。 “是的。” 我开诊所是从退休 以后。我在京城从医的五十 凭直觉我判断它们没有毛病。可当我的手指刚 多年中，从没有见过这样 的怪病。闲暇的时候 ，我时 刚触及那里的皮肤 ，她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 常运用我的全部智慧，从人类的愚蠢 、对神祗的耐 “痛死了 !快 ，快把这儿 ，还有这儿给我割下 心之类世相和幻象中进行温和宽容的审视、评论 ， 来。” 想以此寻觅那怪病的原因，但仍然弄不清它所隐含 我认真飞快地检查 了一遍。透过凝脂一般的肌 的、那位希望从我的手术刀下获得抚慰 的人消沉而 肤 ，能隐隐约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