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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顿与波拉尼：科学社会学的研究纲领比较 第19卷第3期科学学研究 2001年9月StudiesinScienceofSc— ler— ~ v01.19No3 Seo2∞l 文章编号:1003—2053(2001)03—0012—06 默顿与波拉尼:科学社会学的研究纲领比较 甘会斌,王平 (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430074) 摘要:在科学社会学中,美国的默顿学派和英国的爱丁堡学派历来聚讼纷纭,右时甚至势如水 火.本文分析了对这两大学派影响至深的两位社会学家——默顿和渡拉尼的研究纲领,认为默顿 的科学观念基本上还是实证主义的,他的科学社会学研究较少涉及科学知识本身,或者说科学知 识被悬置”起来了.渡拉尼对科学知识的论断富于洞察力.但在广泛的经验研究上,成果不甚显 着,也未能指明更清晰的研究方向.作者指出,新的科学一社会状况的出现为综台两种研究纲领 开辟了广阔前景. 关键词:科学社会学;研究纲领;科学知识;科学认识论 中图分类号:G301;G302文献标识码:A 默顿(R.K.Merton)被尊为科学社会学的创始人,他率先将社会学的方法系统地引入科学 建制研究之中,使之摆脱了轶事型研究方式,逐步成为学界认可的相对独立的显学.1970年 代后,英国爱丁堡学派兴起,打破了美国默顿学派一枝独秀的局面.这种所谓的”科学知识社 会学”(sSK)在研究假设,对象,范围和方法上都有别于默顿学派,双方从一开始就不曾停止过 争吵. 爱丁堡学派的思想可溯源到渡拉尼(MichaelPolanyi).波拉尼提出的观点与默顿大致同 时,但是以艰深的哲学面孔出现,当时影响有限,直到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把它通 俗化,这才引人瞩目.英美两大学派}起分裂的核心问题,即是科学社会学与科学哲学,认识 论之间的关系问题,在默顿和波拉尼那里就已经出现了默顿是”独立派”.竭力要让科学社会 学摆脱科学哲学的干扰,因为哲学命题难于检验.不可能指望它们服从社会学的研究纲领;而 且,假如将认识论作为科学社会学的哲学背景知识纳入其中,弄不好会导致科学社会学学派林 立.并自绝于社会学主流:一旦哲学风尚发生变化,科学社会学内的哲学争吵可能取代对真正 社会学问题的关注.波拉尼是”统一派”,极力要把科学认识论整合进科学社会学.他相信一当 :科学社会学的研究纲领比较’13 1默顿:独立的科学社会学 我们面临的问题格外复杂.无论是默顿的立场——寻求科学社会学的稳定,独立的身份, 还是渡拉尼的立场——把科学认识论和科学社会学有机地结台起来,都各自包含着内在困难, 不是圆融自治的.他们揭示的中心问题是:一门不要认识论的社会学能否充分解释科学的运 行?一门整台了认识论的社会学还能保证科学性吗?科学社会学可否为更宏大的社会学研究 纲领所容纳与综合?这些问题困扰着科学社会学家们,他们进退两难,在学科的充足解释力和 科学性,独立性之间不知如何两全其美. 默顿的观点被公认为是最重要的研究纲领,尽管他自己从不这么看.正是在反对之声日 益高涨,替代立场轮廓渐显的时候,他的观点作为一种研究纲领才越来越获得承认.大体上我 们可以将默顿的思路表述如下.关于科学,存在三种类型的社会学问题:(1)科学是怎样整合 到社会环境之中的?(2)科学的普遍社会学特征是什么?(3)科学在实践中是如何运行并产生 知识的?科学社会学的全部研究目标莫过于此了.社会环境对知识本身的影响,这种知识社 会学的传统问题被置之不问,因为科学理论的具体内容被排除在社会学研究范围之外了.默 顿继承了曼海姆的知识观,相信自然科学不同于文化科学,它的知识是不受意识形态,价值观 或特殊利益左右的,因此虽然社会环境在变化,科学与环境的关系也可能变化,但是科学却始 终只有一种类型,保持着不变的本质.这不变的本质反映的是理性的力量,按劳丹的”非理性 原则”来说,理性的产物无须社会学的解释. 默顿的这一社会学视角与下述科学观吻合无问:科学是统一的,唯一的,正确的.它小心 地避免同传统的科学哲学观相抵触.科学社会学一方面要和那”不结果实”的知识社会学划清 界限,另一方面仍然拥有可供探索的意味探长的问题及任务,包括科学的外部关系,科学的特 质及其内在运行(首当其冲的是奖励系统和惩罚系统)等问题.研究这些问题的任一方面时, 都应当兼顾其他方面,虽然在同一研究中有主次之分,最后方方面面统一成科学的一幅完整图 象. 首先是科学与社会的外部关系问题,默顿认为科学对社会的影响研究得太多了,应当把重 点转向社会对科学的影响社会学可以描述科学的体制化,这需要作科学史的追溯,解释科学 的”无形学院”,学会,刊物等的形成及发展过程,科学家由一种业余爱好者转变成职业角色的 过程.在科学发展的某一时期,科学制度又是如何受到或没受到别种社会制度的支持的,比如 清教伦理或民主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