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彼特的《税务国家的危机》：一篇财政社会学论文（.doc

熊彼特的《税务国家的危机》：一篇财政社会学论文( R﹒A﹒Musgrave 著 杨少文译 刘志广校( [内容摘要]本文对熊彼特的《税务国家的危机》一文和其他一些财政学著作进行了概括，并结合葛德雪早期的模型探究了他的危机理论及其与他对资本主义衰退的预测之间的关系。本文认为熊彼特不仅低估了税务国家的恢复力，也低估了它维持不断扩张的预算的能力。本文结合后来的税收发展评论了熊彼特关于所得税适用于最小国家的观点，认为熊彼特的财政模型建立在他将社会学作为一门社会科学的理解上。同时，本文还对熊彼特对后来财政社会学的发展可能采取的态度进行了猜测。 熊彼特关于税务国家及其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地位的洞见至今仍是他最引人注目的贡献之一。它不仅提供了财政社会学中一个被严重忽视的观点，而且为熊彼特在更广阔的社会背景中分析经济问题以及用这些术语阐述事件之间的逻辑关系的能力提供了一个极佳例证。为了公正地评价熊彼特的闪光思想，我必须先概述他主要财政学著作的内容，然后对之进行重新评价并进行善意的批评。作为他六十年前的学生，我对他既钦佩又敬畏，而且时至今日，这种感情丝毫未减。我希望他会发现这是一次有价值的尝试。尽管我对他深刻而富有才华的分析非常敬仰，但在半个世纪之后，我的看法在一些重要方面和他产生了差异。但正如我所记得的，他最喜欢看到学生这么做。 1. 熊彼特的财政学说 熊彼特对财政学最重要的贡献包含在他最初的论文《税务国家的危机》之中，该文是1918年面世的。他在后来的一些著作中，如Deutsche Volkswirt (1926-1932)、莱维尔演讲（Lowell Lectures）（1941）及其扛鼎之作《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1942），对此进行了一些修正。但是，基本思想已经包含在这一开山之作当中，而且不论是在1918年、1929年、1942年还是在1948年的著作中，他的中心论点仍旧大致相同。 1.1 税务国家的危机（1918） 熊彼特这一著名的研究在他担任刚刚成立的奥地利共和国联合政府的财政部长一职的前一年产生。因此，这篇文章可以被看作是对他一年以后任职时将碰到的种种问题及其提出的解决方案的一次预演。但是，这篇文章绝不仅仅是一篇只与奥地利眼前问题有关的政治论述。该文最初是一篇演讲稿，写于《社会学视野下的维也纳社会》（the Sociological Society of Vienna）一文之前。这篇文章为财政社会学这门新的学科奠定了基础，正如熊彼特在文章中所提出的。正因为如此，该文才具有了持久不衰的魅力，而我们的关注焦点也将在这里。 熊彼特在该文中挑战了这样一种观点，即如果不进行经济秩序的根本变革，奥地利的战后问题就无法得到解决。这一观点是一年前葛德雪在其《国家社会主义或国家资本主义》一书中提出的。正如熊彼特所赞同的，市场体系及其财政伴生物（fiscal analogue）即税务国家的确有可能失败，但这往往是对更深层次原因的一种反应，即奥地利社会的结构性缺陷，而不仅仅是因为预算危机的发生。为了探究预算数据这一表面事实背后的深层含意，我们必须理解财政事务与社会结构二者之间的联系，并对二者的历史相关性进行检验。 熊彼特同意财政史确实会对各国历史产生巨大影响。财政措施作为满足国家需要的“经济抽取”（economic bleeding），曾经创造并摧毁了各种产业形式与经济形式。“在有些历史时期，它们可以解释各种事件的一切主要特征。对大多数历史时期，它们都提供了这样强大的解释力……但是比因果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财政史的征兆意义。一个民族的精神，以及它的文化水平、社会结构和政策预示的行动等……所有这些甚至更多的事情都是由财政史所书写。一个知道如何在此听取信息的人能够比在其他地方更能清晰地洞悉世界历史的声音。”(Crisis,p101) 在时代的转折点上，当旧的形式消亡和新的结构出现时，往往也是旧的财政措施发生危机的时刻，此时财政事务的战略作用会显得极其明显。因此，“我们可以确定地谈论一连串特殊的事实、一系列特殊的问题，以及一种特殊的研究方法……简而言之，一个特殊的领域：财政社会学。对于财政社会学，人们可以寄予厚望。这些方法中……对我们最有吸引力的是从财政角度来观察国家、国家的性质、国家的形式，以及国家的命运。‘税务国家’这个词还处于初创阶段，接下来的研究将试图更为清晰地阐明这个词的内涵。”(Crisis,p101) 随后熊彼特对奥地利和德国这两个封建社会进行了考察，探讨了它们衰败以及他所说的现代税务国家兴起的财政原因。虽然分析主要基于奥地利和德国的历史，但是类似的分析同样适合于英国。14和15世纪的国王(Landesherr)并不是一个绝对的统治者，而是跟社会各等级及更低的领主们分享他的权利。从一个不太严格的君权概念来说，任何一个统治者都将其领土视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