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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内部文稿》2013年第4期第114-129页 （“学者视野”专栏首篇） 新移民问题：生成机理与治道变革 刘小敏 摘 要：无论从新移民在当下的特征与困境来看，还是从历史规律与现实预警来看，新移民问题都是影响中国稳定与发展的重大隐忧。深层分析生成机理，新移民问题是国情制约与治理偏误交合作用的必然结果：城乡、区域、阶层之间的发展差距是“导火索”，传统型城镇化道路上的法治失范是“点火器”，治理理念与治理范式相对滞后是“助燃器”。要从根本上应对新移民问题，必须全方位探索社会治理的新路径：理念方面要由片面向全面、重利向重义、压制向服务转变，法治方面要由失范向规范、集权向分权、摇摆向稳健转变，范式方面要由统治向善治、随意向常态、管控向信任转变。 关键词：新移民 治理偏误 理念创新 法治创新 范式创新 作者刘小敏，广东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广州 510610）。 自20世纪70年代末启动改革开放至今，学术界和实际工作部门从民生保障入手，对解决好新移民问题作了长期的探索与努力。但当下我国新移民的民生保障仍然不如人意。遵循党的十八大“在改善民生和创新社会管理中加强社会建设” 的思路，本文谨从新移民社会治理变革的视角探究更好地解决我国新移民问题的治本之策。 一、新移民的特征、困境与规律 任何现实问题的有效解决，都取决于理论对此问题的洞见和分析，因此，理论的深度决定了对问题解决的程度。理论分析到位，现实问题就能得到快速有效的解决，否则，任何对现实问题的破解，都只能是“空谈”，对新移民问题的研究亦是如此。这要求我们首先从理论的层面科学地分析新移民的当下特征、困境以及历史规律、现实预警。 （一）新移民在当下的特征 伴随着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社会发展和整个社会对新移民群体的关注，与2010年前比较，新移民群体在文化程度、专业技能、社会见识、维权意识等方面均有所改善，并对城镇生活具有更强的适应性。但从社会转型期社会问题研究的视角来看，新移民在当下有两方面的特征值得关注。 第一，新移民区域构成复杂，总量庞大且将持续增长。当下中国大陆新移民的区域构成，大致与图1所示的《2011年中国大陆农民工在输入地与输出地的分布》相近，其中广东、浙江、江苏三省输入新移民最多；广东、河南、四川三省输出新移民最多。广东新移民输入量和输出量均居中国大陆之首，说明新移民区域构成复杂，其输出并不一定与当地总的经济发展水平负相关。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中国大陆人口中，居住地与户口登记地所在乡镇街道不一致且离开户口登记地半年以上的人口为261386075人，占普查登记总人口1339724852人的19.5% 。国家统计局2012年统计公报显示，2012年中国大陆农民工总量为26261万人。无论是从流动人口的角度还是从农民工的角度说，本文所说的新移民，总量都接近2.6亿，接近中国大陆人口总量的19.4%。同时，有预测资料显示，未来十年中国大陆城镇人口年均增加1300万—1600万，其中农村转移人口为1000万－1300万；从2011年至2030年的20年间，中国大陆将新增城镇人口3亿左右。这些都表明，中国大陆新移民不仅总量庞大而且将呈持续增长的趋势。 图1 2011年中国大陆农民工在输入地与输出地的分布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2011年我国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2012年4月27日，/tjfx/fxbg/402801903.htm，2013年5月1日。 第二，新移民的脆弱性已日渐增强。资料显示，以性别划分，现在新移民以男性为主，男性农民工占65.9%，女性农民工仅占34.1%。从年龄段看，现在新移民以青壮年为主，16岁至40岁农民工占总新移民人口的61.7%，41岁以上则仅占38.3%。但是，其中40岁以上农民工所占比重2008年仅30.0%，到2011年已经上升8.3个百分点。从经营方式看，近几年农民工中自营人员所占比重呈下降趋势，2011年，本地受雇人员和外出受雇人员分别比上年增长9.4%和4.4%，本地自营和外出自营分别比上年减少2.1%和11.8%。从性别结构的变化可知，新移民性别构成在由早期的女性为主转向两性趋于平衡之后，已反过来转向男性为主；尽管男性新移民不得不在城镇的重体力岗位上继续支撑，但女性新移民在城镇的抗压能力正在下降。从年龄结构的变化可知，农民工群体在逐步老化，年轻新移民的抗压能力在下降；而新一代农民工大都在城镇成长，没有从事过农业生产的比例高达85%，其城镇抗压能力下降自然是个危险的信号。自营者比例的下降更是充分表明，新移民独立创业的脆弱性正逐渐上升。另有监测数据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