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与刑罚立法的完善.pdf

热点问题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与刑罚立法的完善 马 　克 　昌 (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湖北 　武汉 　　430072) 摘要 :“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思想在我国有深远的历史渊源 ,其作为我国当前的刑事政策也有较长的 形成过程 ,是我国维护社会治安的长期实践经验的总结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要求对刑事犯罪当严则严 , 该宽则宽 ,严中有宽 ,宽中有严 。据此 ,我国首先应完善刑种立法 ,其次应完善刑罚制度 。 关键词 :宽严相济 　　刑事政策 　　刑种 　　刑罚制度 一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概说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 、中央政法委员会书记罗干同志在 2005 年 12 月 5 - 6 日召开的全国政法工作会 议上的讲话中指出:“宽严相济是我们在维护社会治安的长期实践中形成的基本刑事政策 。在和谐社会建 ① 设中 ,这一政策更具有现实意义 。我们要立足于当前社会治安实际 ,审时度势 ,用好这一刑事政策”。为 了用好这一刑事政策 ,我们首先应当深刻理解这一刑事政策 。 ( ) 一 “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历史渊源 “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思想在中国法律文化上可谓源远流长 ,早在《尚书》中就有相关的记载 。《尚书 ② ·吕刑》中说 :“上刑适轻 ,下服 。下刑适重 ,上服 。轻重诸罚有权 ,刑罚世轻世重”。其意思是说 :犯应判 重刑之罪而宜减轻的 ,适用减轻的刑罚 。犯应判轻刑之罪而应加重的 ,适用加重的刑罚 。各种刑罚的轻重 可以有所变通 ,刑罚应根据社会情况的不同或者轻或者重 。这里虽然没有“宽严相济”的文字 ,但其内容却 体现了“宽严相济”的精神 。 春秋时期政治家子产在郑国执政 ,采取宽猛相济的政策 ,受到孔子的高度赞扬 。《左传》在记述子产论 政宽猛之后引用孔子赞美的话说 :“善哉 ! 政宽则民慢 ,慢则纠之以猛 ;猛则民残 ,残则施之以宽 , 宽以济 ③ 猛 ,猛以济宽 ,政是以和”。这里所说的“政”,虽然指的是政事 ,但实际上也包含着用刑 。这里所说的“猛” 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严”。“宽猛相济”与“宽严相济”的内容虽然有所不同 ,但其基本精神是一致的 ,即只采 用其中一个方面 ,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只有两者互相补充 、辅助 ,才可能收到最佳的效果 。 唐朝的长孙无忌在《进律疏表》中从相反的方面说明用刑必须宽猛相济 。长孙无忌说 :“轻重失序 ,则 ④ 系之以存亡 。宽猛乖方 ,则阶之以得丧”。其意思是说 :用刑轻重不按次序 ,则关系民命的存亡 ; 宽猛不依 规则 ,则由之而有得失 。既然违背宽猛相济 ,必有不利的后果 ,那么就只有按照宽猛相济来处理用刑的轻 重了。 《明史 ·刑法志》在评述朱元璋的刑事政策时说 :“盖太祖用重典以惩一时 ,而酌中制以垂后世 。故猛 ⑤ 烈之治 ,宽仁之诏 ,相辅而行 ,未尝偏废也”。这里所谓宽猛“相辅而行”,也就是“宽猛相济”之意 。 ·3 · ( ) 法 　商 　研 　究 2007 年第 1 期 总第 117 期 从上述引文可以看出 ,“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思想在我国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 。 ( ) 二 我国“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形成 抗日战争时期 ,毛泽东同志在《论政策》一文中曾提出镇压与宽大相结合的思想 , 即“应该坚决地镇压 那些坚决的汉奸分子和坚决的反共分子 ,非此不足以保卫抗 日的革命势力 ……对于反动派中的动摇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