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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1 年第3 期 论中国发展协商民主的条件和路径选择* 张等文，刘 彤 东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中国长春，130 117 摘 要:协商民主是20 世纪80 年代以来在西方兴起的一种新的民主理论范式和实践形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 社会、文化、制度、实践与科技等方面的发展使我国已具备了发展协商民主的基础和条件，但民主传统缺失、选举民主 不发达、公民社会发育不成熟和社会资本缺失等诸多不利因素却制约着协商民主在我国的发展，这就决定了我国在现阶 段还不能完全引入和发展西方式的协商民主，只能走具有中国特色的 “有限的协商民主”发展之路。 关键词:协商民主; 有利条件; 不利因素; 路径选择 中图分类号:D6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 1 － 0681 20 11 03 － 00 11 － 04 作者简介:张等文 1985 － ，男，安徽蒙城人，东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博士生; 刘彤19 55 － ，男，山东栖霞人，东 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院党委书记。 协商民主 deliberative democracy 理论兴起于 相互平衡，而非同一事物的简单相加。以关注人伦关 20 世纪80 年代的西方，90 年代后期，引起学者们广 系为核心的儒家，对 “和” 与 “合”进行了最为深 泛的关注，并逐渐成为西方学术界和政界关注的热 入的探究。儒家的出发点是人我关系、己群关系，追 点。国外学者有关协商民主理论的研究已形成了较为 求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提出 系统的理论体系和框架，并在实践上发展出可以效仿 一系列旨在实现人与社会和谐的道德原则。孔子在 的某些制度和机制安排，对于中国式协商民主的发展 《论语 ·子路》 中说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 具有重要启示。有的学者指出: “尽管西方协商民主 和。”儒家经典 《中庸》 也说: “和也者天下之达道 理论实施的环境与中国的环境面临较大的差异，但协 也”。道家思想也很重视 “和”。道家的出发点是主 商民主理论同样适用于中国”。 ［1 ］ P40 中国协商 客关系、物我关系，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道家 民主的发展应充分借鉴西方协商民主理论与实践的成 的创始人老子在 《道德经》 第四十二章提出 “万物 功经验，但由于西方协商民主理论与实践具有自己的 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庄子则在《天道》 提 逻辑基础和运作环境，因此借鉴其经验的前提是结合 出: “与人和者，谓之人乐; 与天和者，谓之天乐。” 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实际，深入分析和研究中国发展 道家非常重视顺应自然，遵循自然规律，与自然和谐 协商民主的有利条件和不利因素，从而确定适合中国 相处，以达到庄子在 《齐物论》 中所想象的 “天地 国情的协商民主发展之路。 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的境界。 自先秦理性精 一、中国发展协商民主的有利条件 神确立之后， “神人以和”逐步让位于人与自然、人 尽管我国民主政治建设的实际情况与西方民主政 与社会和谐统一的 “天人合一”。 治面临的问题存在阶段性的差异，但是我国民主政治 “和合之道”一直是中国社会的最高价值准则之 的发展已经显现出协商民主的某些特征和趋势［2］ 一，尽管它并没有明确承认主体间平等是 “和”、 P62 ，经济、社会、文化、制度、实践与科技等方 “合” 的前提，但 “和而不同”作为 “和合之道” 的 面的发展使我国具备了引入和发展协商民主的基础， 内在理念，显然不是要求所有个体的单一趋同，它承 从而为我国发展协商民主提供了可行性的有利条件。 认价值与利益的多元特征，并强调多元的共存和发 一 “和”“合” 的文化传统为我国发展协商民 展。这既与现代民主政治强调的多样性、对话沟通等 主提供了文化资源 基本精神具有一定的契合性，又为协商民主被中国借 “和”、 “合” 的思想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源远流 鉴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基础和丰富的精神资源［3 ］ 、影响巨大。先秦时期的 《国语 ·郑语》 中说: P21 。 长 “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 。”其意为世间 长而物归之; 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 制度资源 万事万物的生存发展在于不同事物之间的相互协调、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 收稿日期:20 11 － 03 － 15 * 基金项目: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0 9SSXT107 ; 东北师范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重大攻关项目NE NU － SKB座机电话号码 ; 教育部社科规划项目08 JA810004 。 ·11 · 张等文，刘 彤: 论中国发展协商民主的条件和路径选择 党派之间实行协商民主的一种制度安排。中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