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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学 第 4 辑 2009 年 7 月 Xixia Studies, July. 2009, Vol. 4 黑水城出土元代赋税文书研究① 潘 洁 元代赋税制度，仅在 《元史》《元典章》《通制条格》等典籍中有所记载 ，内容都很简短，且多为 国家政令，各地的具体实施情况少有涉及，不够全面 ，很难反映出赋税制度的复杂性，尤其是地区差 异性。亦集乃路属甘肃行省，下路，关于它的记载基本上是一片空 白，由于史料 的缺乏 ，对于亦集乃 路赋税制度的研究尚未开展。上世纪黑水城出土的俄藏、英藏、中国藏文书中有一些涉及税粮 的重要 内容，虽多为残件 ，却保存了赋税征收的第一手资料，对研究亦集乃路的赋税和农业具有极高价值 。 本文将黑城文献与史籍记载相结合，探讨 了黑水城文书所反映的元代亦集乃路的税粮、抽分、酒醋课、 契本税等赋税征收的基本情况，弥补 了黑水城赋税研究领域 的不足。 一 黑水城出土元代赋税文书概况 从形式上看，黑水城出土元代汉文文书中近三分之二为残，少数为残屑或缺，极少数为屑，其中有五 件保存完整的税票，用纸基本上以竹纸为主，麻纸为辅，兼有草纸、宣纸和桑皮纸，字体多为行书和行草 书，草书、草行书、行楷书、楷行书所占比例很小，版本中写本 占绝大多数，6 件刻本基本上是税票。 从内容上看 ，税粮文书占绝大多数，其次是抽分、酒醋课 、契本税文书，折射 出粮食税是亦集乃 路最重要 的赋税来源 ，畜牧业税和商业税为主要组成部分，体现了黑水城地区经济发展的基本格 ， 农业是赖 以生存的经济要素，畜牧业是其发展的必要补充，商业贸易完善了经济结构 。 从时间上看，赋税文书多数都没有具体的年代，仅在大德十一年（1307)税粮文书和部分票据中有 所保 留，出现的年号有至元、大德、至大、泰定、至顺、元统、至正等，涉及从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 （1294)到元顺帝至正三十年（1370)近 80 年的历史，其中至正年的频率最高，有至正十年（1350)、 十一年（1351)、十三年（1353)、二十七年（1367)、三十年（1370)等 。 从格式上看，赋税文书的基本格式大致可 以分为5 类 ： 1. 税粮帐册，用来登记各户交纳税粮 的基本情况，包括户主姓名、土地数、税粮总数、大麦数、 ① 节选 自潘洁 2007 年硕士学位论文 - 102 - 小麦数 四个部分，有的还会注明户主居住地，如玉朴渠、沙立渠、吾即渠、耳 卜渠等，这类文书多在 一件清单中登记多个户主的情况，没有具体的时间。 2. 官府正式公文，主要是大德十一年税粮文书，开头往往表明文书的性质，即是上级下达 的还是 下级呈上的，然后是正文，最后有年月日和官员的签名、印章。如 F116:W616①就是甘肃等处行中书省 给亦集乃路的扎付 。 3. 税票，为交纳税粮的凭证，有写本和刻本两种，手写的票据最上面都为“广积仓”3 个字，接下来是 今收到某人所纳小麦、大麦的数量，最后为年月日，官员的签名、押印，刻印的票据上已经刻有“广积仓今 收到”、某某年税粮、“小麦”“大麦”“右给付本人准此”、年月日、“广积仓大使”等固定的格式，仅 需填写地名、人名、数量等基本内容，有的票据还需填写具体交粮时间，以及相关官员的签名、画押。 4. 契本，与税票相似 ，均为交税 的凭证，只是契本为商税的附属，黑水城出土的契本约有 10 件， 其中多数为残片，只有一件保存较为完好，从这 10 件契本来看，它们的格式、内容完全相同，当为政 府统一刻印。 5. 其他赋税文书，反映酒醋课、抽分等内容的文书，在有限的件数中没有一个固定的格式，归入此类。 从书写方式上看，有一些习惯用法，如在表示数量时通常用“弍”而不是“贰 ”，“伯 ”而不是“佰 ”， “阡”而不是“仟 ”，在记录钞或货 币时用“定”而不是“锭 ”。为了防止重要数字的窜改，记录税粮 数量时理应为大写，但少数文书中出现了大、小写混用的情况，如 F16:W1 中的“玉朴渠一户管都火 ② ，主要 由于书写的随意性所致 。与黑水城文书不同的是，敦煌 儿粮一石五斗，小麦壹石，大麦伍斗” 籍帐文书中的大小写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