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资料】便作春江都是泪过尽飞鸿字字愁浅论伤心词人秦观.pdfVIP

便作春江都是泪 过尽飞鸿字字愁 ——浅论伤心词人秦观 文/刘广辉 北宋著名词人秦观一生几乎都是在 忧患失意中度过的，其 《淮海词》的忧 伤愁怨是他蹭蹬坎坷的遭遇、穷困潦倒 的生活、多情柔弱的性格和不能自我圆 足的理想人格追求的必然产物，抒发了 迁客骚人的深悲巨恸。 近代大学者王国维认为：“生即痛 苦”，这是他悲剧哲学思想的基本内容，因 而在《人间词话》中感叹“天以百凶成就 一词人”。又说：“诗词者，物之不得其平 而鸣者也。”①秦观正是一个与苦难相始 终的人，翻开《淮海词》，给人的感觉是仇 怨绵绵，泪水盈盈，愁天恨海，满目凄清。 冯煦在《蒿庵论词》中指出：“淮海（秦观）、 郴州之后，他所作的词，调子变得凄厉哀 《花间》、南唐里的词，梦、泪、恨、愁的 小山（晏几道），古之伤心人也。”②周庆 苦。最终也因“日边（暗喻朝廷）清梦断” 描写随处可见。在“剪红刻翠”的词章中， 云《题辞》曰“淮海无双天下士，盛名当 （《千秋岁》）政治理想的破灭，而为自己唱 我们时常可以看到“一叶叶、一声声，空 日已如此。别有伤心人不知，夕阳孤馆鹃 出了“春去也，飞鸿万点愁如海”的自挽 阶滴到明”（温庭筠《更漏子》）的离情和 声里。”③秦观的内心深处的确有着太多 之歌。无怪苏轼读到秦观的《阮郎归·其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的痛苦，对孤独无助的情感体验往往有着 三》词时，叹道：“我负斯人！”并自书于 （李煜《虞美人》）的悲愁成了宋代以及以 常人难以企及的深切感受。他太敏感了， 扇，曰：“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400后许多词人和词评家纷纷仿效的对象。北 也太多情了，在别人看来只是擦破一点皮 年后，王士祯读了苏轼的题词，仍说：“高 宋初期，词的伤感气息虽有所减退，然而 的些微小事，而他却会因此流血不止，哭 山流水之悲，千载之下，令人腹痛！” 仍“迢迢不断如春水”。如“太平宰相”晏 哭啼啼。入仕之前，虽有满腹才学，但应 一 殊，词中多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 举接连不中。刚刚踏入仕途，便满是风雨 感伤实际上始终笼罩着中国文学的发 雨更伤春”（《浣溪沙》）式的愁语。由于其 泥泞。艰难的处境，凄惨的人生，使秦观 展。造成这一基调的根本原因，一方面是 愁情远离生活，因而不会有什么刻骨铭心 深深地陷入苦痛之中，以至唱出“便作春 儒家文化传统使中国知识分子具有的浓重 的创伤巨痛，所以在情感体验的深度上略 江都是泪”（《江城子》），“过尽飞鸿字字 的忧患意识，即内在的先决条件；另一方 逊一筹⑤。而到了宋朝中期，由于积贫积 愁”（《减字木兰花》）的哀愁悲歌。究其原 面，一直未获君王政权的信任及真正自由 弱的局面已经形成，又加上党争的加剧， 因，在于秦观过分偏执于那种自我圆足的 的人格，即外在的悲剧性实际④。 终于使词表现为深沉的愁情意绪。即使旷 理想人格的追求，几乎把整个生命的价值 封建社会是一个极易产生苦闷的时 达豪放如苏轼，也免不了要说“人生如 都建立于这一追求上。由于不能从坎坷的 代，因而诗词中的感伤愁怨成分表现得比 梦”。那就难怪命运多舛、多愁善感、性格 经历与痛苦的感受中解脱出来，秦观的整 较浓重。唐宋词里人人都说愁，虽然愁情 柔弱的秦少游会写出“郴江幸自绕郴山， 个生命基调既不像前辈柳永那样洒脱，也 的浓度有轻重之别，表达的方式复杂多 为谁流下潇湘去”（《踏莎行》），“人人尽道 不像同门黄庭坚那样超然，又不像乃师苏 样，但他们词作中的伤恨愁怨往往扑面而 断肠初，那堪肠已无（《阮郎归》）”一类哀 轼那样旷达，而是充满着凄苦和感伤。随 来。晚唐五代，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衰 怨凄厉、伤心欲绝的词了。 着贬谪程度的不断增强，秦观的愁怨由 世”，这个时代的文人大多缺乏刚毅的个 人所共知，秦观有着不幸的身世和坎 “细如雨”变成“愁如海”了。尤其是远贬 性，因此未免走向消沉、颓唐。所以五代 坷的人生遭际。关于他的家世，在其《送 美与时代 2005.5下 73 文学 W E N X U E 少章弟赴仁和主簿》一诗中写道：“我宗本 斯，弱孤未堪事，返骨定何时。”冤谪飘零 闷哀苦无法排遣，所写《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