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海《尧舜禹之称的部族文化基因和文学效应》.pdfVIP

民族文学研究 ·2010年1期 尧、舜、禹之称的部族文化基因和文学效应 李炳海 内容提要：尧、舜、禹是先民为死者所加的称号，与后代的谥号有不同的性质。尧 的本义指高远，舜指花卉，禹则指带足的水族动物。这三个称号的生成，与三大部族先 民的变形转生观念密不可分。这三个称号对于后代相关人物的文学表现产生多种效 应，但有强弱之别。 关键词：尧舜禹之称 部族文化 转生观念 文学效应 尧、舜、禹是中国原始社会末期部族联盟 者，高而上平也。高而上平之上又增益之 ① 首领，又是来自不同部族的酋长，分别出自西 以垚，是其高且远可知也。 北古族、东夷族、夏族。尧、舜、禹是他们的称 号，而不是名字。《尚书·尧典》记载，尧名放 段玉裁对尧字的本义解释得很确切。尧， 勋。《大戴礼记·五帝德》、《史记·五帝本纪》都 繁体作堯，字形从垚从兀。垚是众土相叠之 明确记载，尧名放勋，舜名重华，禹名文命。既 象。兀，指人的头顶。累土的高度超过人的头 然如此，尧、舜、禹就是他们死后先民追加的 顶，故有高、上的含义。 称号。为什么给他们追加这样的称号？这些称 尧的本义指高，这种含义为先民所熟悉， 号与其所属部族有无关联？前一个问题，人们 并且加以运用。《墨子·亲士》：“王德不尧尧”， 通常按照古代的谥法加以解释。而后一个问 即王德不以高为高，谦下不显。尧，指的是高。 题，则未曾有过深入探讨。尧、舜、禹之称的生 汉乐府诗《雉子班》有“尧羊蜚从王孙行”之 成已有久远的历史，因此，必须从这几个词语 语，王先谦《汉铙歌释文笺正》写道：“尧，《说 的原始本义出发，去寻找相关称号的生成根 文》：‘高也。’”王先谦引《说文》，以高释尧，合 据，以及它们在后来所产生的文学效应。 乎诗的原义。尧羊，即在空中高飞。尧谓高， 峣，字形从尧，亦指高大。张衡《西京赋》：“正 一、尧、舜、禹称号的原始本义 紫宫于未央，表峣阙于阊阖。”峣阙，指巍峨的 尧、舜、禹的原始本义，可以从古代字书 宫门外的魏阙，即左右相对的建筑物。由此可 及相关文献中得到确认。 见，从先秦两汉，直到清代学者，对于尧指高 先看尧字的含义。《说文》：“垚，土高貌。 大伟岸的原始本义都很清楚。 ……堯，高也。从垚，在兀上，高远也。”对此， 再看舜字。《说文》：“舜，艸也。楚谓之葍， 段玉裁注： 秦谓之藑。蔓地连华。象形。从舛，舛亦声。凡 ② 舜之属皆从舜。”舜，指的是可以开花的草。 尧，本谓高，陶唐氏以为号。《白虎 《说文·舜部》还有舜生，“舜生，华荣也。”《说 通》曰：“尧犹峣峣，至高之貌。”按：焦侥， 文·艸部》有蕣，“蕣，木堇，朝华莫落者。从艸，舜 山高貌，见山部。尧之言至高也。……兀 声。”由此可见，字形读音从舜者，指的都是可以 64 尧、舜、禹之称的部族文化基因和文学效应 开花的草。《诗经·郑风·有女同车》：“有女同车， 根据逝者生前的立身行事而定，带有盖棺定 颜如舜华。”舜华，舜草所开的花，美丽动人。 论的性质，所加谥号必须符合死者生前的实 再看禹字。《说文》：“禹，虫也。从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