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萎后重绿的老树——萧乾书简及忆与他的交往.pdf

维普资讯 一 棵萎后重绿的老树 — — 萧乾书简及忆与他的交往 黄伟经 1999年2月萧乾先生在北京医院病 逝时，我与妻刘静兰还住在粤东梅州山区 我们老家。从女儿由广州打来的长途电话 中得悉此噩耗后，为表示我们夫妇的悲悼， 1980年4月我到北京为刚创办不久 我即步行几里路，到镇上邮电所给文洁若 的《随笔》(那时还是由新华书店订购发行、 大姐拍发了唁电： 尚未定期出版的丛刊)组稿，住在王府井人 痛悉萧乾师长十一 日病逝，谨向 民日报社招待所。一天早上，我随 人《民日 您深致哀悼。您失去了同甘苦共命运 报 ·大地》副刊主编姜德明兄一起前去探望 相濡以沫的老伴 ，我们失去了一位可 萧乾。 敬佩的长者，中国文坛失去了一位卓 那时，萧乾已从 “文革”期间被赶到南 有成就的老记者、老作家、老翻译家。 沟沿那个栖身了五年多的“门洞”，搬到天 愿您节制悲痛。黄伟经刘静兰于粤东 坛南门外一幢居民楼里有一段时间了。名 高思山村 为三居室的一个单元，实际使用面积不过 我与萧乾结识交往不觉已近二十年， 四十来平米，而文洁若后来在回忆录 《我与 不算很长，也不算短。在老一辈作家群里， 萧乾》中认为，“比起 门‘洞’，比起南沟沿， 萧乾是我心目中才华横溢而又非常勤奋， 这里可算是天堂了”。姜德明同我走进萧 受尽磨难，死里重生却还算幸运，不屈自 乾正在里边的那个仅十来平米的房间，顿 强，富有自由思想与平民意识，文笔洒脱犀 觉十分拥挤：只见床头、书架、写字台、地板 利，无论创作和翻译都有很大成就的一个。 上，都放着一堆堆叠得蛮高的书，剩下没有 作为一名编辑，我习惯于保留作家、作者们 多少空间。 “没法儿，实在没地方，书只好 的来信，近 日捡出萧乾生前近二十年来写 这样堆放着啦。”萧乾微笑着，边说边忙着 给我的信总共四十九封。重新展读它们， 从写字台下、从书堆旁移出两张可以折叠 与他相交的一些往事以及留下的印象，又 的小圆凳，让我们就在书堆与书堆之间的 仿如在眼前。今一一录下、写出，也许可供 空隙处落座。 对萧乾及其作品有兴趣的读者、研究者一 那年萧乾已七十岁，头已光秃，身体微 览或作参考。 胖。他跟姜德明是老相识，一见面就毫无 客套地向姜慨叹不够地方放书。 “书都摆 不开来，”他又说道，“要翻书查一些资料很 177 维普资讯 不方便。” 即投上。目前正忙于编文集 (四川 接着，萧乾就跟老姜和我谈起他的近 出)，社会活动又多(刚从黑龙江回 况以及要做的事。他的话声不高，始终是 来)，所以时间很紧。我一定写好寄 那么平缓、随和，令我这个第一次拜识他的 上，争取年内。即颂 人不仅毫无半点拘束，还感到亲切和可接 著安 近。望着他那腆着肚子、不时眯起饱含笑 萧 乾9．2[1982] 意的眼睛说话的神态，我立即想到：他真有 1982年起，经编辑同仁共同努力，《随 点像弥勒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