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雷台汉墓墓主身份补议.docVIP

武威雷台汉墓墓主身份补议 尹国兴 甘肃武威雷台汉墓自1969年9月发现以来，深受学界内外瞩目。大约在二十年前，笔者开始接触雷台汉墓的历史和文化，多年以来深入挖掘各个相关方面的典籍史料，先后发表了《从出土“马踏飞燕”和成组车马俑看甘肃武威雷台汉墓墓主之身份》【1】、《揭秘雷台汉墓》【2】、《雷台汉墓民俗典故》【3】等论文和论著，以文物遗存和传世文献为基础，列举了一些证据，确定武威雷台汉墓为中国道教祖师张道陵墓。随着近年来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已有更多的考证，形成了完整的证据体系，雷台汉墓墓主为张道陵于是当为不移之论。 张道陵（34—156），名陵，字辅汉，沛国丰邑（今江苏丰县）人，西汉留侯张良八世孙，汉末大儒，杰出的科学家、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中国道教祖师。张道陵聪颖多慧，少时即已能熟诵《老子》，深谙其义。初入太学，通达五经。汉明帝时曾出任巴郡江州（今重庆巴县）令，后弃官学道，入于鹤鸣山中。汉顺帝汉安元年（142），张道陵作道书二十四篇，设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创立道派，凡入道者纳五斗米，史称“五斗米道”。张道陵著述甚丰，游历甚广。汉永寿二年（156），张道陵以印、剑、玉册付子张衡后逝世，卒年123岁。张道陵逝世后，遗体被秘密埋葬，千百年来，其葬地一直是中国学界的未解之谜。张道陵墓的发现和确认，解决了这一疑难，具有重要的科学和历史价值。现不妨对其中的若干证据进行一番解析。 一、墓中玄井 雷台汉墓中一个特殊的墓葬现象，是墓道入口处有一座汉代的古井，古籍中有“玄井”、“天师井”、“冢井”、“陵井”、“镇妖井”等称谓，是标定墓主身份的重要物证。墓中汉井，称为“天师井”，其直接以“天师”为名，无疑是一件与张天师直接相关的历史遗存。【4】 张天师世家以墓中建井为标识，用来显示墓葬主人的身份，此事时有所见。据文献记载，第十六代天师张应韶，葬龙虎山上清宫南三十里龙须井旁，其墓葬以龙须井为地面标志物。【3】2009年，河南安阳西高穴一号墓发掘，墓葬断为魏晋时期，墓侧有冢井（如图1）。墓主应是曹操第九子燕王曹宇，是道教三代系师张鲁的女婿，与张天师世家有直接的渊源关系。【5】 图1 河南安阳西高穴一号墓出土冢井 在江西龙虎山大上清宫伏魔殿下，现存世有一口古井，名为“镇妖井”，旁边还立有一通刻铭为“遇洪而开”的道教秘语碑。据文献记载，道教三代系师张鲁的墓在邺城（今河北邯郸），曾于曹魏甘露四年（259）遭遇洪水，坟墓被冲开，棺材散露，史籍所谓“遇水棺开”，此即“遇洪而开”的由来。如将“遇洪而开”的秘语碑文转译为明文，意即“张天师之墓”。可见，龙虎山伏魔殿下的镇妖井应是张天师之墓的地面标记物，推测旁边应有某一代张天师埋骨于此。【4】 张道陵入葬于武威，因路途遥远，蜀地居民出于祭祀的方便，在当地按照武威雷台汉墓的规制仿建了天师观、玄井和玄坛。《仙鉴》卷十八引《成都记》云：“广都县（今属成都华阳县）天师观坛下有井，名曰伏鬼井，妖怪藏其中。”据此，可考证雷台汉墓上的道观原名为天师观，井为伏鬼井，墓主为天师张道陵。 二、出土“将军”银印 墓中出土4枚龟钮银印（如图2），与墓主身份直接相关。但印文漫灭，毁坏严重，其中两枚已经完全不可识读。其余两枚，有笔划遗存的一枚被释为“张”字；另一枚笔划更为模糊，被释为“冠军将军”，是推断出来的印文，得之勉强。因为龟钮银印一般是将军一级的军政首长才有的，所以雷台墓主就被称为“张将军”或者“张姓将军”【6】。然而，考察出土的4枚银印，“将军”一说来之并不确切。 图2 出土龟钮银印 不只如此，出土器物的铭文中也没有“将军”二字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守左骑千人张掖长”、“守张掖长”这类称谓。这应是赙赠者的官职称谓，虽有军职，但不管他们是不是将军，都不能说明墓主一定会有“将军”的身份。出土铜马中，有一身材高大的神骏，为文献记载的“将军骑官”。其虽以“将军”为名，但因墓主是坐在车上，不是骑在马上，所以应不是墓主的坐骑。可见，“将军骑官”也不能说明墓主有“将军”的称谓。 雷台墓主之所以被称为“张将军”，应是将推论当成了确论，故雷台墓主旧说为“张姓将军”有主观臆断之嫌。墓主虽然姓张，但其“将军”之名也许并不存在。 张道陵为科学家，以科学研究和传播科学文化知识为要务。他有军事家的身份，也可能身兼军职，但这只是他多彩人生的一个侧面。墓中的龟钮银印，与张道陵并不矛盾。以张道陵的身份等级，墓中可以有龟钮银印，但并非一定要表明其“将军”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将墓主张道陵仍称为“张将军”或者“张姓将军”，似有所偏颇。 三、“冀张君”铭文 出土铜马中，8件胸前有铭文，其中3件涉及了“冀张君”的铭文（如图3）。另外五件铜马铭文涉及了“守张掖长张君”和“守左骑千人张掖长张君”、“张家奴”、“张家婢”等铭文；陶器上尚有“臣李鐘”、“张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