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环形废墟》解读5080919018庄清嘉假如他不再梦到你.docVIP

博尔赫斯 《环形废墟》解读 5080919018 庄清嘉 假如他不再梦到你…… 《镜中世界》，VI 于《环形废墟》正文之前，博尔赫斯向卡罗尔《镜中世界》借得如上一句：“假如他不再梦到你……”。隐藏在这句话中的暗示意味可以投射到故事的各个词句。句子本身是一个残句。残句之意义正在于它的不完整性，而不完整的意义则在于可能性的无限延扩。无限于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一种回归，即“环形”的含义。两者形成呼应。从文本表面来看，句子完整性的被摧毁(ruined)又与“废墟”(ruins)呈现出一种呼应关系。在这一文本中，呼应关系贯穿始终。从句子内容进行分析，这个句子代表一种假设，“假设”则意味着范围的被限定。由此残句而衍生出的种种可能都被限定于“假设”即某种思维活动中，这一句子的真实性由是被消解。“梦”这个词也有基于消解真实这一层面的揭示意义。但它更重要的作用是一针见血地明确了文本本质——梦境，梦境代表一种从现实世界延伸出去的时空建构，这使得故事即使逸出真实也不显得局促和无所适从。 博尔赫斯在这里暗藏着镜中世界的隐喻。在他另一个故事《特隆、乌克巴尔、奥比斯·特蒂乌斯》里，有一句话值得关注： 镜子和男女交媾是可憎的，因为它们使人的数目倍增。 当然，我们后来发现，该故事所提及的“《百科全书》乌克巴尔条目”下的论述要更精确些，它指出获得倍增的不止于人的数目，而是宇宙的倍增，世界的倍增。 对于那些诺斯替教派信徒来说，有形的宇宙是个幻影，后者（说得更确切些）则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镜子和父亲身份是可憎的，因为它使宇宙倍增和扩散。 回到《环形废墟》的文本中，无处不在的呼应关系，以及环形的意象、梦境无不带有一种优雅的若有似无的暗示意味——用若有似无来形容镜子以及镜像真是再好不过了——其中呈现的对称性、虚幻性都是镜子的隐喻。当然，这里的镜子有时会让人费解，它在对称性上的呈现常常对常规稍有越出。举例来说，“有”与“有”固然是对称，而要体会“有”与“无”也是一种对称则显得相对困难。在博尔赫斯的这个故事里，“有”与“有”的对称相当明显（当然故事的前提是，假设虚无即实有，这个前提本身又隐藏着一重对称——代表虚构的“无”的故事世界与代表真实的“有”的现实世界的对称）:“他”及其一切活动与“那少年”及其一切活动的对称直如镜像般圆满。故事即围绕这一对称展开。当然，读者马上就能获得无数联想，在“他”之前，必有另一个形象与之对称；而那少年本身又蕴含着对称到未来的可能性。我们用了“之前”“未来”这样的字眼，是因为在空间存在的对称中，又隐藏着时间的对称，或谓之时间的循环往复——一种环形行进的轨迹。这类似于用两面镜子玩的那个古老的游戏，只要选择了适当的角度，就能看见倍增的世界，永无止境。 这里的深层困惑在于，人类个体似乎注定要亲历这个祖先曾经经历过而后代也必将经历下去的世界。所谓的生与死、爱与孤独，对知识的质疑，一切失望与希望。这是一片寻不到头与尾的环形废墟。它所象征的是整个宇宙，一切时间。因为“那是有形世界的最小部分。” 《圣经》里有相似的句子：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但这一箴言指向的是上帝和宗教的归属感。在博尔赫斯这里，神祗的崇高性、真实性都被消解了。火神不是唯一真神，不是善神，也不是恶神。它的性质难以被明确。它曾经受人敬畏并被人信仰，而现在“遭到瘴雨蛮烟的欺凌”，“不再得到人们的供奉”。 它带来一个幻影的成型，同时又吞噬了另一个幻影。《环形废墟》的故事里最重要且基本的词是“意志”。 他闭上苍白的眼睑睡觉，不是由于疲惫，而是出于意志的决定，他知道那座庙宇是他不可战胜的意志向往的场所。 是的，在意志的作用下，这个关于意志的故事将正式开始。虽然不久，读者就将了解到，这一“不可战胜的意志”最终要走向废墟的结尾。作为存在对立面的意志及这个由意志衍生出的故事正是被一种非存在完全地瓦解了。 事实上，火神不过是意志的另一产物。它是魔法师的意志，也或者是魔法师的创造者的意志。意志衍生意志，使得“存在”和“真实”这件事情变得让人难以信任。但是在这永恒的虚幻里，魔法师流露出对“存在感”和“真实感”的强烈追求与体认。如果人类历史不过是重复经验，那么人类个体存在的意义就变得很可疑。历史的主体似乎变成了循环往复的经验而非人类。就像故事的主体变成了幻影制造幻影的过程，而幻影只是意志衍生物的衍生。但是幻影本身是不自知的。魔法师在制造另一个幻影的时候，“他的日子过得很幸福；他一闭上眼睛就想：现在我要和我的儿子在一起了。偶尔也想：我创造的儿子在等我，我如不去，他就活不成。” 他在扮演造物主的过程中得到了强烈的存在感和真实感，这是一个幻影力求消解虚幻的尝试。他的这一尝试还包括，在环形阶梯剧场中央，给学生讲授解剖学、宇宙结构学、魔法。他帮助他们通过考试，因为“考试及格就能让他们摆脱虚有其表的状况，跻身真实的世界。”“无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