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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10年第 2 期 　当代作家评论 187 海外汉学研究 　主持人 　季 　进 性别 ·身体 ·写作 海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论 余夏云 　　生理的差异天然存在 ,但以性别的方式 为一种 “沉重的 ”伦理修辞术 ,掏空了 “轻盈 来建构和阅读文学作品 ,则是一种后发行为 。 的 ”所指 ,而成为意义的生成源 。二十世纪 徘徊在十字路 口上 的赫拉 克勒斯 ( H era 中国文学的女性讲述 , 比之更甚 。罹患政治 、 k le s) ,面对两个同为 “幸福 ”的女人 ———卡吉 经济上的多重病症 ,个人道德规范从而夸张 娅和阿蕾特 ,选择或淫邪或美德的身体 ,最终 为人民伦理 ,政治 、民主 、革命同性别 、欲望 、 从善如流 ,修成正果 。两千年来 ,这个故事几 享乐交关存现 ,此消彼长 。孟悦的文章 《女 ( ) 经转述 :普罗狄科 Prodiko s 讲给苏格拉底 , 性形象和民族国家 》着重讨论毛泽东时代革 苏格拉底讲给 自己的学生色诺芬 ,色诺芬又 命话语规范的压抑性 。在她看来 , 民族叙事 讲给 自己的学生 。诚如刘小枫说 : “自有言 和革命讲述深深地制约着自我欲望和自由情 语以来 ,男人们一直在以不同的叙事形式述 爱的伸张抱慰 ,两者水火不容 、分庭抗礼 。女 说着相同的话题 :关于男人 自己的躯体及其 性形象可为政治 目的随意涂改和取缔 ,女性 与另一个或一些身体的种种纠缠 。每一个 解放则与阶级胜利紧密相连 。《白毛女 》、 ‘我在 ’的身体都诞生于偶然 ,我在的言说就 《青春之歌 》等作品对女性叙述的拿捏 ,绝对 是偶在之偶然的肉身性呢喃 。言说是男人没 ② 有板有眼 ,恪守时事变动而小心起舞 。 有身体的躯壳渴慕女性大地般的身体时发出 从表面上看 ,公与私的对立 ,是政党话语 的嘘气 ,男人渴慕肉身的呢喃缠绕着女人的 对私人空间的绝对压制 ,但其潜在的台词却 身体 , 以至于女人的身体以为那就是 自身需 正表明 ,女性身体的能指阈限一再放大 ,就极 要的气息 。卡吉娅和阿蕾特说的那些话 ,看 有可能滑出 “革命 ”意义可掌控的范围之外 , 起来好像因为她们的身体感觉不同 ,其实是 而构成对革命事业的威胁和颠覆 。从鲁迅开 男人普罗狄科和苏格拉底用言语编织的自己 始 ,对此般逸离启蒙和革命之外的身体表述 对女人身体的伦理想象 。女人的身体是亘古 焦虑 ,反复浮现 。特别是在最擅 “新女性 ”形 不变的男人想象的空间 ,男人的言语就像这 空间的季候 ,一会儿潮湿 ,一会儿干燥 。女人 的身体为了适应男人言语的季候 ,必须时常 ① 刘小枫 : 《沉重的肉身 》,第 79 - 80 页 ,北京 ,华夏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