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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业的无就业增长之谜 王德文、蔡 昉、林松华1 摘 要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中国制造业部门增长迅速。在工业制成品出口急剧扩 大的同时，外商直接投资 （FDI ）也不断涌入。按照预期，制造业就业将出现较 快地增长。但就业总量统计结果显示，制造业就业数量并没有相应地快速增长。 我们把它形象地称为 “无就业增长之谜”。本文尝试解释这个现象。经济结构调 整带来了制造业中国有企业的就业数量锐减，这是导致就业总量增长缓慢的重要 因素。与此相反，制造业中非国有企业的扩展反而促进了就业高增长。同时，随 着地区间比较优势变化和增长重心转移，制造业就业数量在空间上重新分配，也 产生了净增数量缓慢增长的效应。近年来，工资率快速上升使得制造业就业发生 动态调整，通过资本替代劳动。这些决定制造业总量的重要因素，对中国劳动力 市场发育具有十分重要的政策含义。 关键词：制造业就业、经济结构调整、贸易自由化、替代效应、中国 JEL 分类: F13, F16, J23, J61 1 王德文、蔡昉：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林松华，美国Denison 大学经济学系。 1 中国制造业的无就业增长之谜 一、引言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中国制造业迅速发展。从1990 至2005 年，制造业产 出每年平均增长速度为12.9%，比同期GDP 的增长速度高出2.8 个百分点。在所 有工业部门中，制造业大约占其增加值的80%。因此，制造业已成为推动中国经 济强劲增长的发动机。 在制造业产出迅速增长的情况下，我们预期它可以创造出更多的就业岗位。 而事实是，中国制造业就业总量并没有出现较快地增长。统计数据表明，制造业 就业总量在20 世纪80 年代和90 年代初期一直保持着上升增长趋势，1995 年达 到峰值的 9800 万，到 2000 年时则下降到改革以来最低点的 8043 万。Rawski （2001）认为，中国经济是一个无就业增长的经济发展。他对中国GDP 统计的可 信度表示质疑。不过，蔡昉 （2004）指出，这种疑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中国就业 统计体系的不完善因素造成。 本文旨在考察中国制造业无就业增长之谜。从公开出版的数据中，我们认为， 统计上的不一致性是造成这种所谓的无就业增长之谜的一个原因。我们提供的进 一步证据显示，来自国有部门和非国有部门之间的就业重新分配、地区比较优势 的动态调整、贸易自由化和劳动力成本的上升等等，这些都是导致出现无就业增 长之谜的重要原因。 Banister （2005）最早考察了中国制造业的就业统计问题。她分析了不同来 源的资料，对1978 到2002 年的制造业就业趋势提出了判断。在本文中，我们也 将考察制造业就业统计的一致性问题，并将运用Banister 所提出的类是方法， 把制造业就业总量估计值推算到2005 年。本文还将把推算的结果与国家人口普 查及抽样调查数据进行比较，以便从多角度来观察中国制造业就业变动趋势。这 是本文对中国制造业就业统计分析所作出的一个方面贡献。 由于统计数据的获得性和一致性问题，探讨制造业无就业增长内在原因的实 证研究并不多见。为了估计出口促进和进口渗透对制造业就业的影响，Yu 和Xue （2002）采用了一个静态的生产模型，把制造业就业看作产量、工资率、出口和 进口的函数，通过利用包括了35 个行业 （三位行业码）的统计汇总数据进行了 估计。他们发现出口促进对就业影响的作用大，进口渗透作用很小。然而，1995 到2000 年期间，制造业统计制度进行了调整，把国有企业和大型非国有企业纳 入制造业统计，而中小型非国有企业则没有纳入统计的范畴。Yu 和Xue （2002） 的分析没有考虑上述变化。Balasubramanyam 和 Fu （2005）采取了一个动态的 生产模型，分析贸易自由化和工资变换对就业的影响，但他们只侧重于乡镇企业。 在国外，关于贸易自由化对就业影响的实证研究文献众多(Ravenga，1997； Robert 和Wright，1998；Chris 和Wright，1998；Mesquita 和Najberg，2000； Lee，2005)。本文采用了一个动态的生产模型，考察了产出、贸易自由化和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