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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宫里说休闲 谷培生 2005年5月22日，星期天，为了休息一下极度疲劳的身心，我专程到长安区南的常宁宫休闲山庄去放松自己。不料想，常宁宫一天，我的身没有休，心也没有闲。我替古人，确切点讲替蒋介石操了一天心。 （一） 物以稀为贵，当然是至理；然而物的贵贱，不独在数量的多少，而且在所处的环境。如人，生于京都帝王府，就是王爷、公主，即便是国家灭亡了，新朝还会对这些前朝的王孙贵胄另眼相看；生于山村贫民家，就是后生、女子，即便是家族殷实了，也只不过是小地主、小地主婆。如物，一棵老槐树长在都市，是古树，是名木，是风景，是重点保护的对象；长在山沟，只不过是一棵树而已，倘若长在人能涉足的地方，还不失为烧火的柴做家什的材，如果生长在人不能够到的地方，凭你有多高有多直有多老，也只能与泥石做伴，供鸟兽作乐，只能自生自灭。 常宁宫的地理风貌在大都市，属不多见，但如果移放在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区，那简直不成其为景——一个并不算大并不算高的土山丘，三面缓坡，一面陡直成崖，崖下一河环绕，崖中间有一条形平台，长约百米，最宽处约三十来米。如此而已。 然而常宁宫却是曾经辉煌，今又繁华的所在。如常宁宫休闲山庄的宣传资料所云：“常宁宫休闲山庄位于长安区正南五公里，临山望水，景色宜人，昔日曾是皇家御苑、蒋氏行宫。1998年，西安餐饮业龙头企业西安饭庄斥巨资在保留历史原貌的基础上将常宁宫改建为占地200余亩的大型休闲度假山庄，是人文历史景观、田园风光和现代休闲娱乐设施的完美交融，宛如一副现代的田园风情画，是农村旷野里难觅的一方净土。” 常宁宫能成为初唐皇家御苑、民国蒋氏行宫、现代休闲山庄，就印证了上面所说的两句话：物以稀为贵，以环境显位。站在常宁宫休闲山庄南崖的高顶上，北望长安，自古帝王都，丰京、镐京遗址依稀，汉唐雄风犹存。南望秦岭，高深难测，翠华、终南名山叠翠，西康铁路穿山而去。俯视，半崖蒋氏行宫古朴幽静，滈水襟怀，著名作家柳青的居住地皇甫村就在指颐间。 想起长安区西北的丰京、镐京遗址，我就想起浙江溪口蒋介石的故居丰镐房。??作《崇拜山水·宁波二章》曾介绍过：“丰镐房，蒋肇聪分给二儿子蒋介石的家业，蒋经国的诞生地。丰镐二字，已含周文王、周武王京城之名，可见蒋氏大志，由来已久。”不知蒋介石在常宁宫休闲时，是否由丰镐遗址想起过故居丰镐房？想到了父亲蒋肇聪起“丰镐房”的良苦用心？我以为他肯定想到过溪口的“丰镐房”、“蒋母之墓”、“小洋房”、“文昌阁”等，但他决不会想到自己会兵败大陆，长眠孤岛，更不会想到其父子一生赖以主政的国民党成了在野党，其一分为二的后辈党魁连战、宋楚瑜今春刚刚访问过大陆，并先后在西安寻根祭祖。随父在行宫居住，并在常宁宫度过新婚之夜的蒋纬国，恐怕也不会想到，他与石静宜的新床，已成了游客高价一卧的逍遥垫。白驹过隙，白云苍狗，仅仅六十年，人生一甲子，蒋介石就由取得抗战胜利的中国战区总司令、中华民国总统而魂栖海岛，子孙退出历史舞台。敢问到常宁宫休闲山庄者，几人如我因蒋氏行宫而来，几人如我知蒋氏在此行宫居住时的中国历史？山依旧，水依旧，行宫依旧在，而费尽心机主政、抗战、剿共的蒋介石早在三十年前就已作古。难道“古今多少事”，只能“都付笑谈中”？ 六十五年前在此塬短期居住的蒋介石已渐渐被人淡忘，然而一千三百六十五年前在这神禾塬长眠的唐玄奘，却依然妇孺皆知，香火越旺。 （唐玄奘于公元664年圆寂于铜川玉华寺，葬于长安东郊白鹿原，669年重置于长安南郊兴教寺） 一代枭雄、政治家蒋介石在此居住过，留下了三五间瓦房供后人参观；一代文豪、小说家柳青在此居住过，留下了《创业史》等三五部名作供后人欣赏。 活着，政治家比文学家有地位，死了，政治家未必如文学家有声誉。我以为，撇开初唐御苑不提，单凭蒋氏行宫、柳青创作地这两点或二者中任意一点，常宁宫都可以在自古帝王都的西安占一席名胜之位。 （二） 我5月16日在止园饭店书屋购得一本《抗战时期的国民党军队》，几天来都沉醉于那场感天地泣鬼神的民族战争。漫步蒋氏行宫，一幅幅历史的照片，把我带到六十五年前，带到蒋介石在这个行宫休闲的那段岁月里。 蒋介石有资格“休闲”。1940年，蒋介石经过忻口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会战等，终于抵挡住了日寇的进攻，迎来战略相持阶段。 站在蒋氏行宫，我的脑海中一直翻腾着《抗战时期的国民党军队》书中的历史波澜。也许，我们许多人至今还以为蒋介石“不抗日”、“假抗日真反共”、“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好在历史是用事实写就的，是不以任何人的个人意志为改变的即定轨迹。“在整个抗日战争中，国民党军队作战消耗合计3227926人，其中阵亡1328501人（包括8名上将，41名中将，71名少将，1.7万名校尉），负伤1769299人，失踪130126人；因病消耗合计937559人，其中死亡422479人，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