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少年-----当代文学作业鲁迅研究1.docxVIP

陈平原的博士论文《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1987)则以关注形式本身为目的。 陈平原从叙述的三个主要方面即叙事时间、叙事角度和叙事结构清理中国小说叙事模式 的转变,最终都必然归结到鲁迅的小说。不过,他因论文设计的关系,未进入到鲁迅小 说叙述者研究的个案分析。 80年代鲁迅小说的叙述学研究成就主要体现在有关鲁迅思想文化研究的著作中, 它们是王富仁的博士论文《中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一面镜子——— 〈呐喊〉 〈彷徨〉综论》 (1984)、汪晖的博士论文《反抗绝望》(1988)。陈平原的博士论文《中国小说叙事模式 的转变》(1987)并非专论鲁迅小说,但亦与之相关。这些可算是鲁迅小说叙述学研究 的早期成绩。 王富仁认为,鲁迅的《呐喊》、《彷徨》呈现出浪漫主义倾向削弱而现实主义倾向增 强的趋势,这表现在叙述角度上,就是大都运用了第一人称的技巧,将作者的生活经 历、思想感情、生活感受部分地外化于一个首先觉醒的知识分子形象中。这些第一人称 的作品,又分两类三种:第一类为单层第一人称,包括两种:“我”作为外化手段,使 另一个人物客观化,如《孤独者》;或者“我”本身就是外化对象,但“我”的自我剖 白与主观抒情中有作者的个人的主观抒情的因素,如《伤逝》。第二类为双层次的第一 人称:“我”作为外化手段将第二个主要人物客观化了,二者都揉进了作者的经历和感 情,如《头发的事故》和《在酒楼上》。所谓“双层第一人称”,实质是指作品中的两个 主要人物都是作者鲁迅的影子,是鲁迅的不同侧面。 汪晖博士论文同样从叙述者的角度切入,将鲁迅小说分为第一人称小说和第三人称 小说两大块,以探讨鲁迅小说的叙事原则与叙事方法。汪晖将第一人称小说分为三类: “双重第一人称”小说,非独白性第一人称小说与追忆性的第一人称非虚构性小说。这 里最重要的是“双重第一人称”的概念。汪晖认为《狂人日记》、《头发的故事》与《伤 逝》除了存在一个第一人称的主人公之外,还或隐或现地存在另一个外部第一人称叙述 者;而《在酒楼上》和《孤独者》等小说中的对偶式主人公也构成双重第一人称。外部 第一人称的存在,使内部第一人称的独白获得了某种客观性,成为了被观察的对象,也 就消弭了其绝对权威性,二者构成一种论争关系。“双重第一人称”概念的提出,虽然 有叙述角度的考虑,但主要是着眼于小说人物与作者鲁迅的关系,即将分担了创作主体 的某一个侧面的人物也称为“第一人称”。汪晖认为,鲁迅思想中的互相对立和矛盾的 因素在《呐喊》、《彷徨》时期处于“互相并存、互相否定、互相消长”③的状态。创作 主体的这种矛盾或曰分裂,在小说中就体现为两种不同的声音,即两个主人公谁也不能 说服谁,从而形成“双重第一人称”的“论争性独白”。而对第三人称小说,汪晖根据 叙述者与人物的关系,将之分为“场景”(叙述者=人物)叙述与“全景”(叙述者人 物)叙述。汪晖还注意到“人称与非人物叙事的交织”,如《明天》和《阿Q正传》中 叙述者的叙述视角的转换。汪晖认为《阿Q正传》是在文人文学和说书人文学之间获 得了某种平衡的典范性小说。他重点分析了《阿Q正传》的“叙述人的功能变异”。汪 晖涉及到了鲁迅小说中的叙述者的视角转换和视角越界现象,可惜这一重要现象没有引 起后来研究者的重视;汪晖对《阿Q正传》的叙述者的分析也似乎是迄今最好的成果。 王富仁和汪晖的着眼点皆在于叙述者/叙述过程与作者鲁迅之间的关系。他们敏锐 地觉察到,在第一人称小说中,叙述者以及人物与作者鲁迅之间存在密切的精神联系, 114 一、结构方面,“正是经由`题献的叙 述者的选录与编排,狂人的发病———看病———病态抗拒———被关押隔离,构成第二叙述 层即狂人日记里的叙事链条。”这使小说获得了“小说叙事所要求的故事完整性及因果 性”,而一个真正的狂人是不可能将自身的遭遇与心理活动编成一个符合小说叙述法则 的完整、有序的故事的。二、意蕴方面,题献叙述者对日记人名、物名的虚拟,所谓古 久先生、赵贵翁、大哥、陈年流水簿子云者,具有象征性,其象征意蕴“在文本中即已 经融纳入狂人与之对立的环境结构框架,并规范着读者阅读的基本方向。”三、叙述立 场方面,题献叙述者之所谓“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乃是对狂人叙述立场的一种认同, 换言之,即是对狂人所处环境结构框架的“真实性”的认同。题献叙述者对日记正文的 介入,是《狂人日记》意义生成的一个重要保证。 理群则专门研究了《孔乙己》的叙述者。他从“看/被看”这样一对关系中分析 鲁迅之所以选用小伙计作为叙述者的原因,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小说中的三个层次的“看 /被看”的关系;当读者阅读时,又形成第四层“看/被看”的关系,即读者/ “隐含作 者、叙述者与其他小说人物”。钱理群独具匠心指出了叙述者小伙计的故事的独立意义, 认为“小伙计个人命运中的`单调、`无聊所传达出的`寂寞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