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后期五代宋初敦煌僧人的税役负担.pdfVIP

敦煌学辑刊 1998 年第 2 期 (总第 34 期) 唐后期五代宋初敦煌僧人的税役负担 郝春文 一 在中古时代 , 就全国来说 , 僧尼的实际人数始终不是很多 , 大体上徘徊在百分之一左 ① ② 右 。但敦煌在归义军时期有僧尼一千一百多 , 达到当地人 口的百分之五左右 。这就大大超 过了僧尼在全国人 口中所 占的比例 , 甚至超过了武宗灭佛时僧尼在全国人 口中所 占的比 ③ 例 。 ( ) ④ 如果僧尼靠官府供养 唐前期中原有籍僧即享此待遇 , 人数一多 , 必然成为官府的财 政负担 ; 再加上寺院、僧人占有大量土地 、人口, 且享有免税特权 , 这就又直接减少了官府 的财政收入 。所以, 每当寺院经济有较大发展 , 僧尼人数有较大增长时 , 世俗政权就会对寺 院、僧尼人数加以限制 , 并采取措施沙汰伪滥僧尼 , 直至采用极端的办法 。从南北朝到五代 的四次毁佛事件虽各有因由, 但其根本原因恐怕就在于此 。 但是 , 敦煌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僧尼人数虽多 , 似乎并未引起世俗政权的恐慌 。归义军 政权一方面对佛教实施了全面而又周密的管理 , ⑤同时又公开宣布保护寺院及其财产 , ⑥并不 时地参与 、支持一些重大的佛事活动 。归义军时期敦煌僧尼数量始终未能下降的事实表明 , 他们并未采取限制出家和减少僧尼数量的措施 。在敦煌 , 那些或住寺外或住寺内的僧尼都是 合法的 , 世俗政权并没有把住在寺外的僧尼视作伪滥僧尼 。相反 , 还允许僧人换地 、请地 , 允许他们从事农业生产和其他各种世俗活动 。 对于敦煌世俗政权采取以上态度的原因 , 论者以往较多强调吐蕃统治者素来崇佛 ; 而归 义军政权在推翻吐蕃统治时得到了僧人的支持 , 且其首领又大多是在寺院受的教育 , 故对佛 教信仰甚深 。上述原因当然是重要的 , 但以下情况似乎也值得注意 。 ⑦ 其一 , 敦煌僧尼不是一个 “不耕而食 , 不织而衣”的寄生阶层 。不少僧人并未脱离农 业生产 。如 P2222B 《咸通六年 (865) 前后僧张智灯状稿》自称 “车牛人力 , 不离田畔”; 而 P3730 《吐蕃时期沙州尼海觉牒》则记载住在寺内的尼僧也有如 “花严射地 , 明空施功” 者 。又如 P245 1 《乙酉年二月十二 日乾元寺僧宝香雇百姓邓仵子契》记僧宝香雇邓仵子帮 助他耕种麦地三亩 , 粟地四亩 , 则宝香也是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的僧人 。另 P3 155 背 《天 复四年 (904) 僧令狐法性出租土地契》记载僧令狐法性因 “要物色用度”将 口分地八亩典 租与百姓价 (贾) 员子 ; P32 14 背 《天复七年 (907) 高加盈出租土地契》则记载高加盈因 欠僧愿济的麦子而将 自己的五亩地典租与僧愿济 。这两件文书中的僧令狐法性与僧愿济也应 是未脱离农业的生产者 。笔者的研究表明 , 敦煌主要靠以从事佛教活动为生者仅 占全部僧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