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观的转变从工具论到本体论.pdf

2013 年第3 期 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3, №3 总第4 1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4 1 语言观的转变：从工具论到本体论 惠秀梅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哈尔滨 150080 ） 提 要：语言是什么？对于这一问题，中外学者给出了各自不同的界定。其中，传播最广、影响最大 的是语言工具论，即语言是人们交流思想、进行交际的工具。工具是语言的一种功能，但语言不仅仅是工 具。以工具界定语言，遮蔽了语言的本质，割断了语言与人、语言与民族精神和文化、语言与存在的内在 联系。语言更是一个在者/是者（beings, сущее ），是一个特殊的实在。语言是人存在的家园，世界也只有在 语言中才能得到述说。所以，语言中既有人的形象，也有世界的形象。只有以语言本体论为指导，才能认 清语言的本质，揭示人及人的世界。而语言本体论的哲学基础则是多元实在论。 关键词：语言观；工具论；本体论；多元实在论 中图分类号：B089 文献标识码：A 1 语言是工具 在西方哲学中，语言一直是人们关注的对象之一。就语言的本质问题，学者们提出了许 多深入的见解。关于语言是什么的问题，潘文国收集了中外68 种关于语言的定义（潘文国 2001 ：97—101）。在这众多的定义中，列宁的 “语言是最重要的人类交际工具”传播最广， 影响最大的。“‘交际工具说’最早是十八世纪法国启蒙主义思想家卢梭提出来的……后来列 宁加上了 ‘最重要的’这个修饰语，再经过斯大林的阐发，便成了社会主义诸国对语言性质 的经典定义，反过来又为西方国家所采用。”（潘文国 2001 ：106 ） 在西方，“语言是人类的交际工具”这一提法虽说是在18世纪出现的，但是语言工具论 的思想却可以追溯至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伽达默尔指出，《克拉底鲁篇》就体现了柏拉图 的语言工具论思想：“语言是工具，是对来自原型、事物本身这一类东西的描摹、制作和判 断。”（伽达默尔2004a ：528 ）把语言理解为表达思想的工具，“这是亚里士多德逻辑为我们 提供的起点，他的逻辑著作被命名为《工具论》就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江怡 2005 ：4 ）。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于语言本质的这种工具论思想在以后的形而上学中占据着统治地 位，以致伽达默尔认为传统形而上学‘遗忘’了语言，使语言的本质深深地陷入遮蔽之中” （黄小洲2010 ：30 ）。 表达思想，用于交际，这些都是语言的一种功能，而不是语言的本质。语言工具论主要 存在以下缺陷。 第一，工具论遮蔽了语言的本质。语言是人们表达思想的工具，进行交际的工具，也是 人们认知的工具。这些说的都是语言的功能，并非语言的本质。工具功能是语言的属性之一， 而非全部。语言不仅仅是工具，它更是一个特殊的实体，一个在者/是者（beings, сущее ）。 20 “将一个事物的功能代替‘本身的存在是什么’……固然是方便得很，但这个事物就会 与其他具有同样功能的事物混同起来，这对认识事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用功能定义 事物,事物本体的存在都会被功能淹没,对认识该事物并无本质上的揭示。”（钱冠连2001 ： 3 ）“各个时代的多数哲学家都按‘事物—思想（或观念）—语言’的模式考虑问题，即是说， 认为思想或观念反映事物，而语言是思想或观念的外在表达符号或工具，语言的优缺点就在 于它们是否准确地表达了思想或观念，这与现代把语言当成思想或存在本身大异其趣。”（徐 友渔等 1996：3 ） 李洪儒曾指出，在人与世界之间存在着一个人的意识世界，将意识世界进行编码，就是 语言。语言中既有人的形象，也有世界的形象。“当人透过语言的棱镜看世界时，他所看到 的‘世界’已经是该种语言所分割整理过的世界。”（陈波1998：364 ）所以，如果把语言降 低到一种工具的地位，就不能把握语言包罗万象、构造世界的重要意义，也就无法真正认清 语言的本质。 第二，语言工具论割裂了语言和人的本质联系。按照语言工具论的观点，语言只是服务 于人的外在工具。这就把人凌驾于语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