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封信谈程千帆与汪辟疆、陈寅恪.PDF

14 2017 年5 月10 日 ■本版编辑：丁 杨 ■电话：010 文化周刊 ■E-mail:qbsp@163.com 从一封信谈程千帆与汪辟疆、陈寅恪 第整理的陈寅恪遗作《〈唐人小说〉 向汪辟疆和汪东诉苦，论及夫妇俩 陈寅恪的学术理路一脉相承，他说 从某一不为人所注意的侧面切入， 二“军杂录”条，《新唐书》二四《车 ■廖太燕 （汪辟疆校录）批注》（或称《陈寅恪 在民族存亡之际的安身态度与内 过：“陈寅恪先生他们的传统学术 以微见著，既微观又宏观，通融无 服志》，《通典》一六九“刑典守正” 批注汪辟疆校录唐人小说》），刊于 心愁绪，希望师长劝程千帆以学 基础比较厚，老辈学者像冰山一 碍”，已达化境，唯有王国维堪与之 条，《隋书》十二《礼仪志》“大业时 2013 年版《闲堂书简》（增订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年版，傅璇 术、家国为重，淡忘个人荣辱，汪辟 样，基础在水底下，浮出水面的才 媲美。他又通透地指明陈寅恪的 衣冠”条 ，《旧唐书》四五《舆服 本）总共收录了程千帆致160 余人 琮、许逸民主编《中国古籍研究》第 疆立即复函劝慰，并成集句诗二十 一点点。陈先生一辈子没讲经学， “不古不今之学”其实“是自我嘲 志》，《唐语林》七“补遗”条，分析 或单位信件逾1200 封，其中既有 一卷。可见，该函看似简短，信息 首详加劝导。汪氏学识颇让弟子 但他偶尔引用一些经学，也非常内 讽，觉得自己的学问既不完全符合 了隋末唐初王公、官吏、军士和百 学术问题的探讨，也有日常事务 量却颇丰富，提及的人物也极重 们折服，如程千帆言：“老师们当 行。如《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第 中国的传统，也不是完全跟着现代 姓的着衣规制和特点。三、申抒己 的记录和生活感悟的抒写，真实 要，我们可以以此为引子梳理出程 中，胡小石先生最会讲课，很有条 二章《礼仪》附论《都城建筑》，引了 学术走 ，而是斟酌古今 ，自成一 见。如《唐人小说题辞》引赵彦卫 而广泛地呈现了他精彩的学术人 千帆与汪辟疆、陈寅恪之间的联 理，季刚先生上课喜欢漫谈，汪辟 很多《周礼·考工记》即是一例。一 家。表面上是自嘲，其实是自负。” 《云麓漫钞》：“唐世举人，先籍当世 生。但是遗珠难免，笔者就发现 结。 疆先生不大会上课，有的学生讲他 方面，有传统的基础，受外来文化 程千帆对陈诗作过评价：“余事为 显人，以姓名达诸主司，然后投献 了几封集外函，其中一封载于李 程千帆生于湖南宁乡的书香 上课几乎是语无伦次。可是如果 的影响，思考得更广阔。包括用新 诗，亦复词采华茂，气骨清峻，而尤 所业，逾数日又投，谓之温卷，如 经国编《周绍良友朋书札》（北京 门第，其伯祖父程颂藩，叔祖父程 上汪老师家请教他什么问题，他能 的眼光来理解它。一方面，与外来 工于七言。古体掩有香山、梅村之 《幽怪录》、《传奇》等皆是。盖此等 图书馆出版社，2005年），与程千 颂万，父亲程康均为有声望的名 把有关的书一本本指示给你，然后 文化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结合起 长，今体则取法少陵，及玉溪以逮 文备众体，可见史才、诗笔、议论。 帆相关的诸多论著均未提及，原 贤，诗文兼工。1925 年，汪辟疆在 一一分析，令人佩服。”程千帆从汪 来，不是生搬硬套，是溶解、渗透， 冬郎之所则效少陵者。晚经浩劫， 至进士，则多以诗为贽，今有唐诗 文照录如下： 《甲寅》杂志连载了《光宣诗坛点将 处受益良多，屡屡引用其论著佐证 这里面有非常严格的界限。这可 所存虽仅寥寥百十篇，而于近百年 数百种行于世是已。”陈寅恪批云： 录》，其中将程颂万比作“天哭星双 自己的观点。他对老师的学问也 以以章太炎、王国维、陈寅恪，后一 中时局之变幻，世运之迁移，莫不 “中国文学史中别有一可注意之点 绍良尊兄： 尾蝎解宝”，以为其诗出唐入宋，堪 有过全面的评价，在为 1988 年版 辈的朱光潜，现在还在从事学术活 寓焉。”认为陈诗渊源有自，在内容 焉，即今日所谓唐代小说者，亦起 前得赐颁寿诞纪念文集，美富 比肩曾国藩长孙曾广钧。在陈三 《汪辟疆文集》所作后记中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