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中“德”及其“德治”命题摭谈.pdf

【中国伦理思想】 《尚书》中的 “德’’及其 “德治’’命题摭谈 马 士远 [摘要] 《尚书》中的 “德 ”包含族德、政德、己德三层互生互摄的维度 ，三者都是紧紧围绕着君王治政行为的 臧否而得 以展开的，其基本 内涵不 同于且要早于 《论语》等次生性元其 中的伦理之 “德”，成为先秦诸子有关 “德 政”命题再思考的源头活水，并随着汉代 《尚书》位尊而逐步施加影响于两汉治政活动之 中，最终形成了极具影响 力的 “德治”精神 ，至今仍有其鲜活的时代价值 。 [关键词] 《尚书》 族德 政德 己德 德 德治 [中图分类号]B8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539(2008)O5—0074—04 与世界其他各民族的元典相 比，中华元典确实 进一步深化的必要。 多富有初原性的治政思维品质 ，治政以德的人文精 我们拟以可信度相对较高的 《今文 尚书》28篇 神浓郁充沛。在 《诗》、《书》、《礼》、《易》、《春秋》等初 为主要观照对象 。《今文尚书》28篇中有22篇出现 原性元典以及 《论语 》、《墨子》、《孟子》、《老子》、《庄 了 “德”字 ，总计 100次 ，即 《尧典》4次、《皋 陶谟 》9 子》、《苟子》、《孙子》等次生性元典中，从整体来看 次、《禹贡》1次 ；《汤誓》1次、《盘庚》1o次、《高宗肜 都表现出了政治、伦理、道德等诸因素渗透在一起 日》2次、《微子》1次 ；《洪范》6次、《金滕》1次、《康 的总特征，各元典几乎无一例外地都涉及 “德”与 诰 》9次、《酒诰》7次、《梓材 》3次、《召诰》8次、《洛 治政关系这一轴心时代的核心话语 。但 “德”字在以 诰 》5次、《多士》4次、《无逸 》2次、《君夷》2次、《多 治政话语为核心内容的 《尚书》文本 中出现的比率 方》4次、《立政》13次、《顾命》1次、《吕刑》9次、《文 较其他元典要高得多，在 《尚书》今传58篇文本 中 侯之命》2次 。鉴于这22篇各 自写成的具体年代不 共有203个 “德”字，在学界普遍认为相对较为可信 一 ， 致使这些 “德”字 的含义及其发展变化十分复 的 《今文 尚书》28篇文本 中有 i00个 “德”字，不仅 杂。 “德”字从行从直 ，其最初之义是 “直行 、上升”， “德”字出现的比率高 ，而且这些 “德”字的含义多不 由此 引 申出 “好 的政治行为”、“恩惠、恩泽”、“功、 同于且要早于 《论语》、《孟子》、《苟子》等其他再生 绩”以及 “善 、孝 、忠、俭等伦理之道”等多层意义 。但 性元典中的伦理之 “德”。梁凤荣曾从范式研究角度 无论这些 “德”字内涵何指 ，在 《尚书》文本中却都是 探讨过 《尚书》中的 “德政”问题L1；王定璋 曾从 “明 紧紧围绕着臧否君王治政行为而得以展开 的，而且 德慎罚”角度对 《尚书》中的 “以德治国”思想进行过 存在着族德、政德、己德三个互生互摄的维度 。 研究_2；王国维曾提出了“殷周之兴亡，乃有德与无 从 “族德”命题的角度来看 ，“德”之最早观念起 德之兴亡。故克殷之后尤兢兢 以德治为务”的观 始于原始氏族社会时期 ，与氏族社会时期的各种族 点[3；王德培在 《书传求是札记》一文 中提 出了周初 群观念有着紧密的关系。李玄伯先生认为 “最初德 “德”的含义为行为[4；巴新生更是从观念动态发展 与性的意义相同，皆系天生的事物……皆代表图腾 角度提出了 “德”之 内涵发展的四阶段说 ]。但上述 的生性”L6]，这种代表图腾生性的 “德”，事实上就是 已有研究成果对 《尚书 》中“德”的基本内涵 、催生动 指具有 同一图腾的全氏族成员所共有的特性 ，并借 因、变化规律、历史影响以及当代价值论述的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