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与清代司法运作的个案研究_孔飞力_叫魂_读后.pdfVIP

·法学论坛 ·　　　　　　　　　　　　　　　　　　　　　　　　　　　　 皇权与清代司法运作的个案研究 ———孔飞力《叫魂》读后 徐忠明 [ 内容提要] 　美国学者孔飞力所著《叫魂》一书通过一个关于乾隆朝“盛世妖术”的故 事 ,剖析了当时中国政治与社会生活的一些深层次问题 。本文则借此进而分析了皇权与 司法运作之关系及其特点 ,并对改进中国法律史的研究方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 [ 关 键 词] 　叫魂 　法律史 　皇权 　司法运作 　案例研究 ① 记得三年前的酷暑 ,当我读到杨念群先生《在神秘“叫魂”案的背后》 一文时 ,觉得特别惊喜 。心想 , 世间竟有这样的奇书 ! 不可不读 。嗣后 ,心心念念想找机会读一读孔飞力教授的原著 。说来有点悲哀 ,一 ② 直未能如愿 。及至今年寒假 ,方才见到《叫魂》的中文译本 。 细细品读一番 ,掩卷思索 ,除了佩服 ,我感到 没话可说 。时隔半年之后 ,值此盛夏季节 ,挥汗重读《叫魂》这本奇书 ,觉得应该写点什么 ,算是“雁过留声” 的意思 。 读过《叫魂》,我得到的第一感觉是 :首先 ,作者居然能把一个案件解读得如此彻底通透 ,不仅把案件的 表层意义梳理得清晰明白,而且将案件的深层意义也挖掘得淋漓尽致 ;其次 ,本书不仅原始资料和研究文 献极称丰富 ,而且学术视野非常开阔 ,涉及社会史 、政治史 、经济史和文化史诸多领域 ;再次 ,本书不仅理论 阐释别开生面 ———运用区域分析 、官僚制度分析及心理分析等理论范式 ,使阐释得以深化 ,理论层次得以 提高 ,而且实证分析严谨扎实 ;最后 ,作者叙述节奏有致 ,文笔高雅流畅 ③。读来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 这里 ,我想从两个层面谈谈《叫魂》的思路 。首先 ,整理一下“叫魂”案件的基本事实 ,看看孔飞力是怎 样显示这一事件之真相的;进而 ,又是如何阐释这一案件背后之意义结构的。其次 ,考察一下“叫魂”案件 作为一种政治犯罪 ,它是怎样被建构起来的 ,看看孔教授又是如何透过这一案件解释皇权与司法运作之固 有关系的。 　　一 、叫魂 :事件/ 案件与意义 在《叫魂》的第一章里 ,孔飞力以“中国窃贼传奇”为题 目,预示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即将上演 ;而在第 一章的开篇里面 ,他又用神秘兮兮的笔调这样写道 : 1768 年 , 中国悲剧性的近代的前夜 。某种带有预示性 的惊颤蔓延于中国社会 :一个幽灵 ,一种被称为“叫魂”的妖术 ,在华夏大地上盘桓 。接着 ,孔教授“纸扇一 摇”,不紧不慢地开始向我们讲述清代乾隆年间爆发的 ,被人们称之为“叫魂”的故事 …… ① 参见杨念群 : 《在神秘“叫魂”案的背后》, 《读书》,1996 年 ,第 8 期 。 ② [美]孔飞力著 ,陈兼、刘昶译 : 《叫魂 :1768 年中国妖术大恐慌》,上海三联书店 1999 年版 。以下凡是征引《叫魂》 文字 ,均括注页码 ,不再另行说明。 ③ 关于“文笔高雅流畅”的意见 ,是我根据中文译者的“评语”与中文译本的“行文”所作的推断 。 ·57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 ) 华东政法学院学报 　　　　　　　　　　　　　　　　　　　2000 年第 1 期 总第 8 期 我想 ,在历史的漫漫长河里 ,1768 年 ,其实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年份 ;然而 ,到了《叫魂》的叙事语境里 ,它 却成了一个具有特殊意味的年份 。说特殊 ,乃是因为它处于中国悲剧性的近代的前夜 ,意味着“辉煌”即将 不再 ;处在清朝“乾隆盛世”降临的当口,意味着“荣耀”值得回味 。而同时 ,又爆发了引起全国“恐慌”的“妖 术”事件 ,原因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