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规范用语的普通化理解现象探析_以刑法条文中_罪_犯罪和犯罪分子_为例证.pdfVIP

(2) 1 中国刑事法杂志 2009 年第 6 期 刑法理论 刑法规范用语的普通化理解现象探析 ———以刑法条文中 “罪 、犯罪及犯罪分子 ”为例证 聂昭伟 摘 　要 　法律规范是用来调整人们 日常行为的规范 ,应尽可能使用普通用语 。不仅如此 ,在面对规范用 语的时候 ,有时需要从普通意义上去理解 ,这就是所谓 “规范用语的普通化理解 ”现象 。对于我国刑法中多次 出现的 “罪 ”、“犯罪 ”及 “犯罪分子 ”等规范用语 ,不应机械地套用刑事诉讼法第 12 条规定 ,从规范意义上将其 理解为是指经过法院依法判决的犯罪行为及犯罪人 ,而应当从普通的意义上来进行解释 ,将其理解为裸的事 实行为 , 以及实施了该事实行为的人 。 关键词 　规范用语 　普通化 　罪 、犯罪及犯罪的人 一 、刑法规范需要以普通用语来表述或理解 笔者在刑事案件开庭审判过程中 ,经常听见被告人说 , “我不懂什么意思 ”。下面 ,让我们回放这样的法 庭场景 : 审判长 :根据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 》第 154 条的规定 ,被告人如认为本合议庭组成人员、公诉 人 、书记员、翻译 、鉴定人与本案有利害关系 ,可能影响公正审判的 ,可以申请回避 。被告人 ×××,你是否申 请回避 ? 被告人 :谢谢 。 审判长 :是否申请回避 ? 被告人 :是 。 审判长 :听清楚了没有 ? 被告人 :听清楚了。 审判长 :你对上述人员是否申请回避 ? 被告人 :是 ,谢谢 。 审判长 :被告人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申请回避 ? 被告人 :我不懂 。 审判长 :不懂啊 ? 本庭现在给你解释一下啊 。所谓 “申请回避 ”,就是说你认为合议庭组成人员、公诉 人 、书记员、翻译 、鉴定人是本案的亲属 、当事人的亲属或者与本案当事人的亲属有利害关系 ,可能影响本案 公正审理的 ,可以申请换人 。那么你认为本案的上述人员能否公正审理这个案件 ,是否需要申请换人 ? 被告人 :不申请 。 上述这个常见的法庭场景 ,鲜明地反映出法律工作者与一般老百姓在法律规范用语互动上的不对称 、不 平等 。这种不对称不仅增加了法律运行的障碍 ,且由于法律规范本是用来调整人们行为的规范 ,艰涩难懂的 法律规范增加了民众守法 、用法的成本 。为此 ,法学家 、立法者在起草法律的时候 ,心中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同 ·10 · 刑法规范用语的普通化理解现象探析 (2) 2 行 ,人为地设定所谓 “专业槽 ”,沉醉于所谓的 “法言法语 ”与 “精英话语 ”,而要惦记着数以亿万计的普通老 百姓 ,采用绝大多数群众易于接受的语言文字和文风 ,给他们守法提供一个前提条件 ,让公正和正义的实施 有一个前提条件 。所有的法律文本 ,只要能够用通俗的语言表达的 ,一定要用通俗的语言表达 ;所有的专业 术语 ,只要能够用通俗的话表达的 ,一定要用通俗的话 。 对此 ,著名法学家耶林专门针对立法者提出要求 : “立法者应该像哲学家一样思考 ,但像农夫般的说 ① 话 。”M aria There sia在匈牙利甚至规定 ,必须给立法机关一个 “愚笨的人 ”,如果这个人没有办法理解法律 ② 草案 ,那么 ,就必须重新改写该草案 。 这样的要求尽管有些过分 ,但是却道出了法律规范用语普通化的必 要性 。同样 ,刑法作为一种行为规范 ,是针对一般人的、反复适用的法律规范 。为了让一般民众知道什么是 犯罪 ,避免因不知晓法律而受到处罚 ,并有效防止司法官员上下其手 、出入人罪 ,这就要求立法者在制定刑法 规范时 ,应当摒弃晦涩难懂的语言文字 ,尽量以一般人的语言文字为载体 。对此 ,近代刑法学之父贝卡利亚 在 《论犯罪与刑罚 》中写道 : “显然 ,使人不得不进行解释的含混性本身是另一个弊端 。尤其糟糕的是 :法律 是用一种人民所不了解的语言写成的 ,这就使人民处于对少数法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