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的厦门岛：夜行老海堤.doc

夜行老海堤 郑启五 那夜到集美新落成的嘉庚体育馆看美国“红杉行进管乐团”的表演，春雨潇潇，恢弘的嘉庚体育馆雄健地施展出室内“巨无霸”的大平台。三百支行进中的管号同时奏响《星条旗永不落》和《茉莉花》，并伴随有几个美女方同时的劲舞奔踏，那是怎样的一种阵容与气势！ 我们的轿车抵达现场时，离开场还有一刻钟，但体育馆外广阔的停车场已经车辆密布，停无虚席，这场演出似乎也是对这座体育馆综合接纳能力的一次实战性的检验，我发现集美区副区长叶勇义正忙前忙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幸好馆前大道宽敞，在交警有力的指挥下，道路左右两边被临时占用，于是不消片刻，轿车如笔直列队的甲壳虫，把长长的大道停成了一条两边镶满晶亮壳甲的珠宝玉带！ 演出的门票上标有特别规定，“不能携带软硬包装的饮料”，而演出中应美方乐团团长的导引，全场观众不时与参演的美国青年男女们互动呐喊，一场下来，口干舌燥。幸好散场时我们迅速找到车位，捷足先登，单车夺路前行，我们得意洋洋，抓紧时间到路边采购矿泉水解渴庆贺，哪知说是迟那是快，刚才那条长长的甲壳虫珠光宝带，连同停车场上的千军万马，滚滚呼啸而来，车灯闪闪，瞬间不见首尾，这样的车阵其实也是厦门现代化的气势，这气势简直比老美的行进乐团还嚣张十倍，高奏的是轿车时代的激情交响。我们的车一下失去了领先的优势，只得悻悻前进，接近大桥，车速渐慢，堵车已经初见端倪。 就在上引桥的一刹那，我们把握方向盘的黄兄突然灵光一闪，独车拐向昏暗的海堤，“走一下老路吧”他自言自语。我们一车老厦门自然乐得其所，老堤新走，情趣绵长。车在若明若暗的海堤上中速行进，像扑闪在老电影熟悉的黑白镜头中，海堤左边的引水渠和右边的列车道像一双温馨的大手，亲切地拥迎着我们车轮子追忆的旋舞。厦门大桥兴建后，这条服务了半个世纪的老海堤自然被新汽车们大大冷落了，人们似乎只有在品饮老字号的“海堤牌”乌龙茶时，才悠悠回味起它“一枝春”久远的甘香！黄兄的方向盘扭转得无比美妙，整条老海堤刚健依旧，始终畅通无阻，当我们快要出堤时，迎面一列火车在侧沿的铁轨上飞驰而过，汽笛长鸣两声，对我们这部“海堤特快”又是喝彩又是问候！我忍不住从后车窗回眸张望，抛出又是致谢又是致意的眼光，车后的老海堤像一位古铜肤色的老渔夫，横卧夜海，悠闲听涛，正寂寞而幽暗地仰视身边厦门大桥上光灿灿的车水马龙。 当我们笑看乌石埔的万家灯火时，手机那头才姗姗响起大桥堵车开始出现缓解的信息！黄兄得意洋洋：从众心态让几乎所有从体育馆涌出的车轮都滚向大桥，而更好的机会总是留给那些另辟蹊径之人！ 不过我以为，这是上天特意安排的老海堤与他的老相好在暗夜里一次会心的邂逅。 2006/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