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提1个非常久远的事情.doc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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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08年的秋天,我来到北京,上大学。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是住宿舍的。那时候一切井井有条。那年秋天很热。我总是穿一条褪了色的旧仔裤,一件褐色毛衣,和一双白色匡威。我的头发还很短。我随身带着一个收音机。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好学生。早晨我听国际广播的英语新闻,晚上听国际广播的摇滚乐节目。后来出了一个电影叫《海盗电台》。那里演得真实极了。我就是那样听电台的。熄灯以后我蹑手蹑脚弟披上衣服,拿上烟和收音机。在晾衣台上听。男生宿舍那边会传来打闹的声音。还有女生的尖叫。一切都很朋克。 秋天的时候我写了一个剧本,叫《乌托邦》,是讲几个小朋友的故事的。这个剧本得到了戏剧社社长的赏识。鬼使神差地,我进了戏剧社。当上了这部大戏的副导,参加一个大学生戏剧节的比赛。真正的故事从这时候开始了。在为《乌托邦》选拔演员的时候,我遇到了陆路。 我参与了演员选拔的工作。那天来了很多的文艺小青年。大家都穿着一样的铅笔裤和高帮的匡威鞋,紧身的T恤。他们脸上脆弱又矫情的神情让我感到亲切。陆路在很晚的时候才过来。他的脸很白,头发很乱。他抽到的题目是:公交车上。他表演的是公交车上的星球大战。他在傻气地躲闪子弹的时候我觉得他美极了。他总是心不在焉,格外出神地思索着什么。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拨片,陆路说:“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死尸甲演?”然 后就走了。 陆路成了《乌托邦》的男一号。 陆路的出现就像一支大麻烟。此时他只是在我的身体里打开一个口。 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当我不以为然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打开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张开了,所有力量都会走进来。好的,不好的,之后他就毫不负责地抛下这具张开的身体走开。 在《乌托邦》开始排之前,我依然每天听电台,上课的时候去拉屎,在天还亮的时候去教学楼背后抽烟,表面上跟每一个普通的好孩子一样。《乌托邦》开排之后,我就能常常看到陆路。他总是那么可怜,勾着脖子缩在墙角吸食香烟。我总是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我们就这样沉默如谜地呼吸。 有一天,在我们沉默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我们出去租个房子吧。我原来一支跟我女朋友住在外面。但是现在,我们分手了。所以咱们一起租房子怎么样?我们当合作伙伴。”我愣了一下,说:“我考虑考虑。”他笑了一会儿,把烟掐灭回了排练室。 那段时间我迷恋一切少年的东西。就是那种微笑的纯净的,奔向希望的少年。陆路是一个少年式的人物,虽然他不是一个让人看到希望的人。虽然他是一个你看到就会觉得要完蛋,要毁灭,完全没有出路的丧人。可不能不承认他让我着迷极了。 在陆路提出要跟我租房子,做合作伙伴的那天,同时发生了一件事。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乐队~就是奇迹一般涌出四个人,凑齐了一个乐队。我的乐队叫zzz,就是喜鹊zhazhazha的意思。我的乐队就像一股暖融融的triphop,带着微微迷幻色彩温暖着我的身体。如果没有乐队,生活的平庸将使我痛苦不堪。这样,顺理成章地,我和陆路一起租起了房子,当作排练室,垃圾场以及一个家。那时我才知道陆路也有一个乐队,组了很久,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我们的房子在五道口与上地之间,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地方。老房子,很促狭的两居室。我们住在五层,有一个梯子,可以爬到楼顶。幽深的走廊有蚯蚓一般湿的腥的味道,陆路房间的窗户还破了一个洞。我们在大钟寺的批发市场买了红色和蓝色的丝绒布,遮住抹满鼻涕的墙面。在这样的房间里听《丝绒公路》,是很美的事。这样一个锈迹斑斑,颤颤巍巍的老楼是我在北京第一个家。我那时是一个独立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一个人。我 的欲求如此简单。我有一个合作伙伴,一个家,一个乐队,就觉得已经可以瞑目死去。 我个陆路的合作很愉快。有课的时候我们都在学校住,装模作样得好像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周四回家,排练。排练完我们一个接一个爬上天台,喝酒,飞叶子。我们的鼓手总是把梯子彩得吱吱响。我们的家很快就变成一个猪窝。地上横着吉他音响瓶,长出苔藓的杯子和脏衣服。我一直觉得那时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我处于一个不断被挤压又不断被释放的过程。一切都刚刚好。 糟糕的是我和陆路越来越像。我们互相影响,渗透着,以一个非常危险的速度。我们的乐队刚成立,总是跟在陆路乐队后面,给陆路他们暖场。那时候我们总在小D22演出。那儿舞台特别小,但是感觉很好,很酒吧。演出完后其他人都走了,我和陆路坐在D22。那里的酒保都认识我们。我们坐在那里,喝赠送乐队的热啤酒,吃花生米,看演出的视频。陆路是做grunge的,我是做车库迷幻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陆路的grunge里有迷幻色彩,我写的迷幻在高潮的时候总有奇形怪状的转音。我们坐到D22开始扫地了,就以一个奇怪的形状搀扶着,缠绕着,一步三摔跤地走回家。我们住的地方很荒芜。到了深夜所有的楼都黑乌乌的只有路灯很亮。有一个通宵营业的沙县小吃。福建人给我们倒蜂蜜水。我们默默地吃小馄饨。青灰的蛾子轻轻地撞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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