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转型_1980年代以来中国双向运动_王绍光.pdf

大转型: 1980 年代以来中国的双向运动 : 在1990 年代短暂地经历了/ 市场社会0 的梦魇之后, 中国已出现了蓬勃的反向运动, 并正在 生一个/ 社会市场0 。在社会市场里, 市场仍然是资源配置的主要机制, 但政府通过再分 配的方式, 尽力对与人类生存权相关的领域进行 / 去商品化0 , 让全体人民分享市场运作的成果, 让社会各阶层分担市场运作的成本, 从而把市场重新/ 嵌入0 社会伦理关系之中。近年来出台的 一系列社会政策显示, 中国政府既有政治意愿也有财政能力来充当社会市场的助产士, 虽然无论 在意愿还是能力上, 两者都有待加强。今天中国社会还存在大量严重的问题, 但社会政策的最终 出现具有历史转折点的意义。 : 伦理经济 市场经济 去商品化 社会政策 作者王绍光, 政治学博士, 香港中文大学政治与公共行政系讲座教授、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 院长江讲座教授 ( 北京 100084) 。 这篇文章标题中的/ 大转型0 ( great transformation) 和 / 双向运动0 ( double movement) 都是从卡尔# 波兰尼 ( Karl Polanyi) 那儿借来的。1944 年, 波兰尼 版了他的巨著 5大转型: ¹ 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6 。 尽管距这本书初版,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 但正如约瑟 夫# 斯蒂格利茨 ( Joseph . Stiglitz) 在该书的新版前言中所说, / 波兰尼所提 的问题和视野 º 并没有丧失它的卓越性0 , 他 / 常让人们感觉到, 他是在直接针对当下问题发言0。 虽然波兰尼的论述十分深邃, 但他的观点却相当简单明了。简而言之, 他认为 / 这种自我 调节的市场的理念, 是彻头彻尾的乌托邦。除非消灭社会中的人和自然物质, 否则这样一种制 » 度就不能存在于任何时期; 它会摧毁人类并将其环境变为一片荒野0 。 波兰尼认为, 在人类历 史上, 市场一直存在, 但市场经济却少见, 如果有也是不完整的。直到19 世纪以前, 人类经济 一直都是 / 嵌入0 ( embedded) 在社会之中的。那时的经济应该被称之为 / 伦理经济0 ( moral e2 ¼ conomy), 因为经济活动是从属于政治、宗教、社会关系的。 但19 世纪的古典经济学家试图 ¹ 卡尔# 波兰尼: 5 大转型: 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6 , 冯钢、刘阳译, 杭州: 浙江人民 版社, 2007 年 ( 英文版为Karl Polanyi, TheGreat Transf ormation: T he P olitical and E conomic Origins of Our Time, Boston: Beacon Press, 1944) 。 º 卡尔# 波兰尼: 5大转型: 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6 , 第 1 页。 » 卡尔# 波兰尼: 5大转型: 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6 , 第3 页。 ¼ 关于/ 伦理经济0 概念的讨论, 请参见 William James Booth, ÷On the Idea of the Moral conomy, A2 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 vol. 88, no. 3( September 1994) , pp. 653) 667; Thomas Clay # 129 # 中国社会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