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研究两种新穷人及其未来_阶级政治的衰落_再形成与新穷人的尊严政治_汪晖.pdfVIP

两种新穷人及其未来 两种新穷人及其未来 两种新穷人及其未来 ——阶级政治的衰落、再形成与新穷人的尊严政治 ■汪 晖 ［内容提要］构成20世纪中国的尊严政治的那些主要概念，如阶级或阶级性政党以及与之相关的政治范 畴，早已或正在被以“发展”为中心的现代化概念所替代。历史终结论所要终结的正是由这些范畴组织起 来的“历史”。在1989年～1991年的巨变之后，这些与中国革命和工人国家相关联的政治甚至被视为现代 尊严政治的对立面。本文从新工人与新穷人两个群体的形成及其相互关系的分析出发，讨论在现代工人 国家失败和阶级政治衰落的语境中，如何理解阶级概念、阶级政治与阶级形成问题。在文章的最后一部 分，作者侧重分析了工人国家的失败与代表性断裂在内外政治关系中的多重表现形态。 ［关键词］新穷人 新工人 阶级政治 工人国家 代表性断裂 一、前言 是体力、是脑力，都是劳工。所以农是种植的工； 商是转运的工；学校职员、著述家、发明家，是教 这是一个新时代的老话题。在中国，这个话 育的工；我们都是劳工！我们要自己认识劳工的 题至少可以追溯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 价值！劳工神圣！① 刻。1918年11月16日，在“欧战”停战公报发布 后的第五天，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为庆祝协约国 “劳工神圣”的观念在知识界迅速引发回响， 胜利而发表演讲，提出了“劳工神圣”的口号。蔡 至1919年已经取代德、赛二先生而成为最为响亮 元培在演讲中说： 的口号。1920年《新青年》第7卷第6号推出了 “劳动节纪念号”，扉页上刊登了蔡元培手书的 我说的劳工，不但是金工、木工，等等，凡是 “劳工神圣”。“劳工神圣”的口号第一次将劳工与 用自己的劳力作成有益他人的事业，不管他用的 神圣联系起来，不但阐释了劳动者的尊严问题， 汪晖：清华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所（WangHui，InstituteforAdvancedStudiesinHumanitiesandSocial Sciences，TsinghuaUniversity）。 □ 49 2014/06 开 放 时 代 而且也综合“劳力”（体力）与“劳心”（脑力）两个 当代中国大规模工业化的进程中，“生产性的”生 方面提出了新的劳动者（“劳工”）概念，从而开启 产在四处寻找其劳动者，但受经济危机的影响， 了20世纪中国对于劳动者及其尊严的持续探 生产过剩与“再生产劳动”的需求已经常态化。 索。这一探索的丰富性、复杂性和悲剧性远远超 2008年，为缓解金融危机的压力，中国政府投入4 出了口号提出者的预想。对这一口号的拒斥和 万亿刺激投资，形成更大规模的生产过剩，在一 重申，都包含着我们对于20世纪的历史评价，以 定意义上，也可以描述为一种维持再生产的 及有关我们各自与这一历史之关系的判断。 生产。 20世纪已成历史。尽管中国正处于前所未 2010年，设在广东东莞的富士康发生了13名 有的世界工厂阶段，但被称为“后工业社会”的西 工人相继跳楼自杀的惨剧，然而，关于工人的生 方却“处在生产的末期”，波德里亚如此宣称。他 命及其尊严的讨论刚刚冒头，富士康的老板宣布 继续道：“过去，劳动可以指称一种现实，即社会 将用机器人取代百万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