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闽南语情态词的否定类型探索.PDFVIP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14.2:213-239, 2013 2013-0-014-002-000022-1  * 台灣閩南語情態詞的否定類型探索 連金發 國立清華大學 本文探索現代台灣閩南語義務、認識、動力、意願四種情態的否定。義 務、認識情態的否定都會涉及必然 /必要或可能性，其否定為不必要 /不必 然或不可能；內外在動力情態否定也會涉及行為本身沒有能力施行某事或因 外在因素而不能從事某事；意願或欲求的否定表示沒有意願或欲求從事某 事。 本文也指出有些情態詞，如 tioh8 「著」或gau5 「豪」只能用異幹互補 的方式表示否定。情態詞的否定反映出語言中綜合性（如合音）及分析性 （複合化）兩個互相制衡的傾向。 關鍵詞：義務，認識，動力，意願，情態，否定，閩南語 1. 前言 本文主要討論台灣閩南語（簡稱台閩語）中情態詞和否定的互動關係。1 「情 態」(modality) 涉及可能的世界 (possible world) 。論理 (logic) 上可能的世界講求 「可能性」(possibility) 和「必然性」(necessity) 。可能和必然可以透過與否定的結 合彼此互相轉換。若以 表示必然，以 ◊表示可能，以  表示否定，則   ◊ ， 或   ◊ ，但是語言的表達並不完全等同於論理，情態詞是概念詞彙化的結 果。依據 Palmer (2003) 的分法，情態分成「認識情態」(epistemic modal) 、「義務 情態」(deontic modal) 、「動力情態」(dynamic modal) 。可能性和必然性是跨越這 三類的。情態依據語意和否定有不同的結合方式，基本上有兩種，情態在否定 的：(1) 轄域內，或者 (2) 轄域外。如可能的義務情態詞 thang1 「通」置於否定詞 * 本文的研究部分由國科會 (NSC 98-2923-H-007-001-MY3) 資助，謹此銘謝。多虧匿名評審有益的 建言，作者獲益匪淺。此外特別感謝菊島和紀在日文轉寫方面的指正以及王小梅在編排上的協助。   1 閩南語情態和否定的關係一向是語法研究關注的焦點，歷來的研究累積相當豐碩的成果，參閱陳 輝龍 (1934) 、李獻璋 (1950) 、黃丁華 (1958) 、Li (1971) 、鄭良偉 (1989) 、Saillard (1992) 、Teng (1992) 、湯廷池 (1999) 。 連金發 2 m7 「毋」的轄域內就形成「毋通」（不可以）。 必然的認識性情態詞 tiann7-tioh8 「定著」（一定）可以置於否定詞「無」之上，如「定著無佇咧」（一定不在）。 情態詞的否定除了否定和情態的相對轄域外還需考慮其他涉及歷時演變的因素。 比如，否定詞和情態詞產生合音 (fusion) 詞，如 be7 「袂」是否定 (*m-) 和情態詞 e7 「會」（ 「解」）合音的結果。表必然的義務性情態詞 tioh8 「著」（意指應該或 「得」dei3 ）不能用否定詞加以否定，如「*毋著」不能解讀為「不必」，只能用 異幹互補 (suppletion) 的方式表示 (Palmer 2003) ，如用 bien2 「免」（意指不必）。 「著」和「免」有語意上肯定和否定的關係，但是沒有形態上的關係。「免」原 指不必，前加否定詞 m7 「毋」形成雙重否定 (double negation) ，明清戲文「不 3 免」， 帶免不了之意，兩個否定互相抵消，但是現在的台閩語「毋免」和「免」 都是不必之意，「毋免」兩個否定彼此協合，總值還是否定，乍看之下，像是 「否定協合」(negative concord) 的現象 (Labov 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