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如何影响消费-anupress.pdf

崛起的中国 老龄化如何影响消费？ ———来自中国城市劳动力市场调查的经验证据 都 阳　王美艳 一　引言 “十二五”规划明确提出，在未来五年乃至更长的一段时期内，增加国 内需求，并使其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将成为政府工作的重点。根据国 家统计局的统计，２００９年最终消费占ＧＤＰ的比重为４８％，其中３５１个百 分点来自家庭消费。发达国家最终消费占ＧＤＰ的比重一般约为２／３，而且， 政府消费占最终消费的比重也不如中国高。因此，尽管中国政府已经明确提 出刺激家庭消费的目标，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在短期内完成的任务。 更为严峻的是，作为一个中等收入国家，中国已然面临着人口老龄化的 威胁。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的结果 （国家统计局，２０１１），２０１０年 ６０岁以 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已达 １３２６％，６５岁以上者则占８８７％。与第五次 人口普查相比，上述两个比例分别增长２９３个和 １９１个百分点。不管我们 采用什么样的定义来描述老龄化，中国无疑已经是一个老龄化的社会。 老龄化对于中国经济发展的影响，除了养老资源不足以及养老体系尚处 于建设中之外，一个较大的忧虑是老龄化对消费的消极影响。这对于目前正 寻求宏观经济平衡的中国而言，具有特殊的意义。 实际上，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消费模式的不同对于分析宏观经济的  都阳、王美艳，任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 ３１２ 老龄化如何影响消费？ 稳定和相关的经济政策具有重要意义。早在莫迪里安尼的生命周期模型中， 家庭的消费—储蓄选择就是描述跨期选择以平滑生命周期的消费水平的关键 要素 （Ｂｒｏｗｎｉｎｇ和Ｌｕｓａｒｄｉ，１９９６）。 但是很多新近的研究致力于观察临近退休时期的消费变化。临近退休时 期的消费下降即所谓 “退休消费之谜”，在发达国家已为很多实证分析所证 实 （Ｂａｎｋｓ，Ｂｌｕｎｄｅｌｌ和 Ｔａｎｎｅｒ，１９９８；Ｂｅｒｎｈｅｉｍ，Ｓｋｉｎｎｅｒ和 Ｗｅｉｎｂｅｒｇ， ２００１）。Ｈｕｒｓｔ（２００８）在其综述文章中总结了新近文献关于临近退休时的消 费模式的五个特征事实，包括对食品和与工作相关的消费支出的下降，非耐 用消费品的增加，以及家庭之间的巨大差异等。总之，他认为生命周期模型 在解释大多数家庭的消费模式时是比较恰当的。 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的生命周期的消费选择决定更为复杂。中 国除了老龄化以外，更具有转型的特征。如果我们考虑经济转型特征，那么 退休前后消费模式的变化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内容。 在很大程度上，老年人的消费模式取决于养老制度是如何安排的。改革 之前，城市居民在单位享受广泛的福利。但２０世纪９０年代中期开始的城市 经济体制改革，给城市养老体系带来了挑战。为了应对城市劳动力市场的大 规模调整，中国政府在 １９９７年开始引入个人账户和社会统筹相结合的养老 制度。尽管养老资源短缺的问题依然存在，但现行城市养老体系所覆盖的老 龄人口已得到了很好的支持。但对于那些未被现行体系所覆盖的老年人而 言，应对一些诸如健康、收入等负面冲击时就很困难。因此，上述两部分人 群在面临老龄化时的支出模式，会存在显著的差异。 除了养老体系以外，其他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项目也会影响消费模式。 例如，当遭遇健康冲击时，没有被现行医疗保障体系覆盖的人群将承担大量 的医疗成本，因此，会减少其他方面的消费。教育支出方面的巨大负担也会 导致老年人口和下一代之间的代际收入转移。正因为如此，观察老龄化社会 的消费模式及其决定因素具有政策针对性。 除了对于长期经济增长和宏观经济波动的政策具有针对性以外，关于老 龄家庭消费模式的实证研究在中国比较欠缺。本文使用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 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在２０１０年进行的中国城市劳动力市场调查 （ＣｈｉｎａＵｒｂａｎ ＬａｂｏｒＳｕｒｖｅｙ，简称 ＣＵＬＳ）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使用上海、武汉、沈 阳、福州和西安五个城市的数据，每个城市包括７００户城市本地家庭和６００ ３１３ 崛起的中国 户外来人口家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