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民族主义_历史演进_政治诉求与极端发展_葛汉文.pdf

2014年第3期 俄 罗 斯 研 究 No.3,Jun.2014 总第187期 RussianStudies Gen.No.187 乌克兰民族主义： 历史演进、政治诉求与极端发展 葛汉文 丁艳凤 【内容提要】乌克兰民族主义思想及运动具有久远的历史根源。独立建国后， 为实现巩固民族国家、强化政治认同的目标，乌克兰部分民族主义政治家在 国内治理方面推行了若干极具民族主义色彩的政策措施。在当前的乌克兰政 治变局中，极端民族主义政治势力发挥了重大影响。总的来看，冷战后乌克 兰民族主义的发展及其政治诉求，在实践层面上与乌国内社会现状严重脱 节，加剧了各族群、各地区之间的矛盾，不利于乌国内局势的稳定发展。 【关键词】乌克兰 民族主义 国内治理 【中图分类号】D73/77(511.3)【文章标识】A 【文章编号】1009-721X(2014) 03-0062-(16) 在社会学、政治学及国际政治学界，有关 “民族”、“民族主义”的概 念与理论，历来存在诸多范式彼此有别、机理相互矛盾的阐述。但自18世纪 晚期以来，民族主义理论及运动，作为一种不容忽视的社会政治实践，无疑 是对世界历史进程影响最为巨大的思想体系和政治力量之一。特别是在20 世纪里，民族主义的两次勃兴，不仅从根本上结束了16 世纪以来西方列强 的全球殖民统治，而且它所昭示的若干规范性原则 （如国际行为体主要由现 代民族国家所组成），也近乎彻底地改变了当今国际政治的主要特征和基本  感谢《俄罗斯研究》杂志匿名审稿人的修改意见，文章的错漏之处由笔者承担。  葛汉文，南京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战略研究中心，副教授；丁艳凤，南京国际关系学院 国际战略研究中心，讲师。 - 62 - 构成。冷战结束后，伴随着国际环境的急剧变化和意识形态大争斗的基本终 结，一度被超级强国全球争霸掩盖的民族主义思潮及运动，在全球范围内又 告兴起。在这场国际政治大变局当中，与民族国家数量第四次大增生互为因 果，当今的民族主义由于其对国际安全形势及部分国家国内政局的重大影 响，再度引发了世人的普遍关注。 作为一个虽具有久远的民族文化传承，但在历史上却几乎从未真正独立 过的民族，民族主义是潜伏于乌克兰民族集体记忆深处的一条经久的精神线 索；而其思想与运动的数次兴衰起伏，在乌克兰民族的发展历程中，发挥着 不容忽视的巨大作用。特别是在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之后，在刚刚赢得独立 的新乌克兰国家中，民族主义由于其在 “建构国家意识、维系民族精神”中 的重要意义，更是得到很多乌克兰政治人物和普通乌克兰民众的重新认识与 高度评价。民族主义也由此成为影响独立后的乌克兰国内政治生态演进、乃 至对外战略选择的一个重要变量，格外值得引起重视。 一、乌克兰民族主义的思想起源及历史演进 乌克兰民族主义思想的萌芽可以追溯至 19世纪初期。从那时起，受到 欧洲风起云涌的民族解放思潮影响的一大批乌克兰知识精英，就力图从文 化、历史、语言和地理的角度，通过对乌克兰民族文化独特性和优越性的论 证，来唤醒长久处于异族统辖下的乌克兰人的 “民族精神”，并为乌克兰民 族解放和民族自决提供理论和舆论基础。1798年，乌克兰现代文学之父和 民族语言先驱伊万·科特利亚列夫斯基 （IvanKotlyarevsky），第一个使用现 代乌克兰语创作文学作品，开历史之先河。而在 19世纪乌克兰最著名的民 族主义知识分子塔拉斯 ·舍甫琴科（TarasShevchenko）的笔下，乌克兰人 不再是 “小俄罗斯人”或俄罗斯民族的一个分支，相反，它拥有自身独特的 种族、文化和历史属性，“那些共用乌克兰语的人民，都是乌克兰民族家庭 的一份子”。① ① Ihor Stebelsky, “Putting Ukraine on the Map: the Contribution of Stepan Rudnytskyi to UkrainianNation-building”,NationalPapers,2011,Vol.39,No.4,p.589. - 63 - 进入20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