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的风吹-语文竞赛.DOC

01斷線的風吹 林曉瑛 看著阿爸身軀頂愈來愈濟空喙，阮姊妹仔決定欲來放手予阿爸好好仔行。彼工是舊曆的六月初六。 我坐佇病床邊，看心電圖的線起起落落，連鞭懸、連鞭低，就親像我袂安靜的心。越頭看你虛荏的身軀，不時傳出若有若無的喘氣聲，心內想的是四十幾年的爸囝情，敢講真正到遮為止？ 轉踅佇耳空邊的「ta、ta、ti、ta、ti」，是細漢的時阿爸叫阮精神所唱的歌聲，一聲一聲遐爾仔清楚、遐爾仔溫暖。徛佇廟埕前，發落大細項代誌，彼个奢颺飄撇的形影、樂暢的笑聲，猶閣清清楚楚佇我的記持中搬演。 阿母總是講，阿爸是一个好翁婿、戇好人。稅厝予艱苦人，毋但無共收錢，閣驚人厝裡序細無通食，甚至提規箱大麵去共關心。佇阮姊妹仔的心肝內，伊是一个毋捌出手拍囡仔，毋捌出喙罵一句歹話的好老爸。見擺阮若是做毋著代誌，阿爸總是笑笑仔唸兩句了後就共阮講：「後擺袂使閣按呢。」 阿爸，七冬，已經七冬囉！想欲閣聽你開喙佮阮講話，毋過，干焦看著你恬恬倒佇眠床頂。阮講心事予你聽，你敢有聽著？阿母過身的時，阮佇你耳空邊，輕輕仔共你講，目屎煞對你無表情的面流落來。阿爸，你知，你攏知。阮共你講的歡喜佮悲傷，你攏知！啊你哪會攏毋開喙咧？ 邊仔的護士提醒我：「時間差不多矣。」我目睭金金看你愈來愈無血色的面容。目屎忍咧，輕輕仔牽你的手，共你講：「阿爸！咱來去轉，轉來去咱兜。阿爸，免驚，我會共你牽牢牢，就親像阮細漢的時，你守護阮姊妹仔仝款。」 阿爸，予阮替你拭最後一擺身軀；替你穿最後一軀衫仔褲；替你捋最後一擺頭毛；陪你行人生的最後一逝路。這馬阿爸佮阿母已經相招去做仙矣，阮姊妹仔就親像斷線的風吹，毋知會飛對佗位去？ 人講有爸母惜的囡仔上好命，這馬的阮是哭出聲，嘛無人共阮惜命命矣！ 02暗光鳥咧叫的時 霽虹 「你有十箍無？」拄共車停好，一个少年仔行倚來我身軀邊按呢問。心情當齷齪，共幌頭講無，就無閣插伊。逐年佇暗光鳥咧叫的這个時陣，阮的神經線就愛開始絞予絚，因為大漢後生致著「躁鬱症」，佇三、四月春天桃花開的時上??發作。症頭若夯起來，阮規家伙仔就予伊舞甲捙跋反。 這是伊致病了後第三擺發作，送伊來蹛精神病院，阮嘛足姑不而將。伊是一个真守本份的囡仔，彼當陣伊為著欲成全我進修的心願，高職畢業的時，放棄升學的機會去做志願役。阮有約束，等我畢業換伊轉來讀冊。無疑悟，才做兩年半，伊就精神病發作。軍方佇伊出院了後隨強制辦退伍，兩個月後伊又閣發生車禍，挵甲真嚴重。病院親像咧修理家私頭仔仝款，遮補遐紩，終其尾共伊救轉來。 車禍了後，因為有傷著頭殼，伊的反應已經無較早遐精光矣，毋過阮嘛是用耐心佮愛心陪伊復健。精神科的藥仔，一日三頓加宵夜，毋敢凊彩閬。醫生有交代，藥仔愛照起工食，盡量顧予莫閣夯起來，若無，定定發作對伊的腦細胞有傷害。佗一个做人爸母的無向望囡仔健康？阮共伊攔佇身軀邊，就是向望伊看會使較緊恢復正常人的生活無。 毋過畢竟是大腦破病，便若去揣工課，予人知影伊咧食精神科的藥仔，就予同事點油做記號。食藥仔了後手會掣，較幼路的、愛操作機台的工課阮嘛毋敢予允。佇康復期，佮咱仝款攏真正常，干干仔媒體對無友善，定定講是「無定時的炸彈」，予阮遮的家屬感覺真無奈！ 「你有十箍無？」後生問我。 「你挃十箍欲創啥？」伊用指指指佇診療室邊仔的彼台販賣機，原來伊提十箍是欲去橐礦泉水來啉。食藥仔真??喙焦，這嘛是著愛忍受的副作用之一。 車駛離開病院，耳空邊蓋成閣有聽著暗光鳥咧叫的聲。當頭白日呢，這隻當咧痟奅姼仔的暗光鳥，敢也精神錯亂矣？ 03菜瓜糜 洪淑昭 天氣若一下熱，我就會數念阿媽煮的菜瓜糜。彼款的芳味佮清甜，是我按怎煮都煮無路來的。每一遍若食著菜瓜糜，阿媽佇灶跤摸鼎煮糜的形影，又閣會浮現佇我的目睭前。 阮阿媽是佇我讀大學的時陣過身的，伊食到九十外，算是長歲壽。庄裡的人攏講伊誠??，因為阿媽雖然目睭青盲，猶毋過便若有枴仔，較遠的所在伊嘛有法度通去。厝前厝後用摸的，無論是煮食、洗衫、款內底，甚至是對嘉義的鹿仔草坐車來高雄看阮，逐項伊都做甲好勢溜溜，毋免序細煩惱。 細漢的時陣，我上愛轉去草地，佇阿媽的身軀邊綴前綴後，聽伊講囡仔古佮一寡人情世事。逐工透早伊攏會托一支枴仔，行過竹林仔跤彼間三片壁的五營廟，去園裡割兩條菜瓜轉來煮。伊雖然無看著，毋過伊誠清楚佗位有圳溝、佗位有糞堆，佗幾條菜瓜已經會當挽矣。割落來的菜瓜藤，愛用玻璃矸仔承菜瓜水。 信觀音佛祖的阿媽食菜，伊的食食較簡單，三頓攏用菜瓜煮洘頭糜配蕹菜，閣一个菜脯炒蔭豉仔來配就準算。阮遮的囡仔若有轉去，伊驚阮食袂落去，就會加煎幾粒仔鴨卵，開麵麶?罐頭予阮配。阿媽上疼孫，人予伊的四秀仔伊攏毋甘食，儉佇竹籃仔內底等阮轉去。有當時仔囥傷久，餅攏潤去矣，阮嘛仝款食甲咂咂叫，彼款予阿媽疼痛的感覺就是上好食的滋味。 最後一擺轉去草地，是我考牢大學的時，阿媽誠歡喜又閣煩惱，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