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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观察 公民的当代境遇与公民教育的路向选择 □ 冯建军 内容摘要 公民是一个历史范畴。公民的当代境遇面临下列三个基本问题： “个体”与 “共同体”的立场选 择； “权利优先”与 “责任优先”的价值选择； “国家”与 “世界”的归属选择。当代公民教育的发展路向， 应以强势民主的共同体为逻辑起点，进行基于个人权利的责任教育，培养世界历史性的国家公民。 关键词 公民身份 公民教育 共和主义 自由主义 个体 共同体 世界公民 作 者 冯建军，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南京：210097）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中小学生公民身份认同与当代公民教育建构” （10JJD880009）、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NCET-11-0989） 公民的培养需要促进公民对既定身份的认同。因此， 和共同体的利益。只不过这个共同体，不再是熟人的城邦 公民身份的状态决定着公民教育的样态。本文试图通过对 共同体，而是陌生人的共同体。威尔·金里卡认为， “在 当代公民身份的确立，把握公民教育的发展路向。 自由主义的社会，共同利益就是把每一种偏好当作平等的 偏好（如果一致于正义原则的话）进行整合的结果” ［2 ］。 当代公民的立场： “个体”抑或 “共同体” 建立在平等自由的立场上，无法确定一种偏好的优劣，所 以，新自由主义采用 “重叠共识”或 “公共合理性”的方 作为一个源自西方的概念，公民在西方有两大传统， 法，寻找公共理性，形成公共的利益和公共的善。 即共和主义和自由主义。公民共和主义可以追溯到亚里士 20 世纪80 年代出现的社群主义，作为共和主义的复 多德。亚里士多德以共同体来规定公民身份，公民是共同 兴，重新关注共同体的价值。社群主义批判自由主义 “无 体的一员，并且必须参与共同体的政治生活，履行作为成 拘的自我”观，认为自我不可能优先于他的社会角色和社 员的义务。立足于共同体的立场，共和主义所谓的 “好公 会关系。社群主义将自我置于社会共同体之中，强调自我 民必须全心全意地、充满效率地通过其思想和行动来奉献 由社会所规定，因此，共同体价值优先于自我价值，公民 于共同的福祉” ［1］。对于公民而言，公共领域比私人领 就是要保持对共同体的忠诚、归属与团结。在强调共同体 域优越而且真实，理想的公民必须把公共事务放在第一 的整体性和共同善的优先性上，社群主义与传统的共和主 位，将公共利益和公共善置于私人利益之上。作为共同体 义是一致的，但二者在对待个人的态度上是不同的。传统 的成员，公民必须忠诚于共同体，奉献于共同体，积极参 共和主义无视个体的价值，公民身份具有排他性。社群主 与公共生活。因此，共和主义的公民是主动的积极公民。 义强调公民身份源于共同体，但不否认公民个人的价值， 与共和主义相反，自由主义的立足点是个体，公民身 而且倾向于自由主义普遍的公民观念。 份是一种消极的法律身份，它依靠法律保护个人权利和自 自由主义不仅遭到社群主义的批判，而且还遭到多元 由不受侵犯。在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关系上，私人领域具 文化主义的质疑。多元文化主义认为，自由主义将社会看 有优先性，公共领域的价值在于保护私人领域的自由。公 作一个同质化的公民组合，社会以一种无差别的原则对待 民受共同体保护，成为被动的消极公民。 每一个公民，法律和规则也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这种 共和主义虽然开创了公民的历史，但由于城邦被国家 “一人一票”的民主原则，公共决策的多数表决，极容易 取代，共同体格局随之发生变化，使得共和主义公民身份 成为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