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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人为自己立法 ——人类语言起源的模块锁定原理 作者：刘进 提 要 本文提出了人类语言起源的模块锁定原理，它基于本人提出的语言模块理 论。该理论认为，语言系统是一个规则系统，而在诸规则之中存在着一个 基础性规则，它就是语言模块原则。语言模块是语言的最小单元——既是 意义层次的最小单元，也是区分层次的最小单元。人类语言中存在着两种 语言模块：音素模块和单音节模块。语言模块具有先天任意性，而选择什 么语言模块是集体约法的结果——语言模块的形成过程实为人类立法过 程，且具有一旦立法锁定就永远凝固的特征。语言模块不仅决定语言的分 节模式，同样决定语言的音义关系模式，因此在语言的组合层面有音素分 节模式和单音节分节模式，在语言的音义关系层面有对称模式和不对称模 式。我们还通过音义不对称结构的还原分析，提出了双层中介理论，从而 证明：人类天然语言不仅在组合层面是双层分节的，而且在垂直层面也是 双层中介的。 关键词 语言模块；分节模式；模块锁定；音义对称模式；音义不对称模式；双层分 节结构；双层中介结构； 一、语言的任意性和理据性 索绪尔把语言和言语看作一对对立的概念，语言是个共时系统，而言语是个历时系统。 语言涉及到任意性问题，而言语涉及到理据性问题。在建立关于人类语言起源的理论之前， 我们应该先梳理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语言起源问题，初看上去是一个历史问题，因此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去展开遐想，在太 古洪荒时代，人类是如何发明语言的。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就此有一个说法：当人们 感到彼此之间不得不说的时候，语言就产生了。这是关于语言起源的“需要理论”。但是显然，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当然，“需要理论”背后隐含着“必然性”理论，它把人类语言现象看作 是自然内部的必然性的产物，这就像动物不得不吃喝，于是产生了捕食行为一样。 的确，当我们考察语言起源现象时，总是会从一些特殊事例开始，即从特殊的情景出发， 观察其中的行为特征。例如，我们在关于“惊叫声”的情景中，就可以发现符号活动现象： 一群处在食物链低端的动物正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地觅食、嬉戏，它们中有猴子、鹿、鸟，这 时一只老虎走过来了，于是森林里产生了一阵骚乱：惊叫声四起，有猴子的尖叫，有鸟翅的 飞腾，鹿开始奔跑四散。显然，惊叫声在此就具有符号功能，它提出警示，预告危险。我们 在考察人类语言的起源现象时，同样可以使用类似的事例。我们对类似的声音可以非正式地 1 称之为“象声词”，它是发出危险信息的语言符号。 就此看来，我们面对着一个关于语言起源的理据性现象，这也是一个关于语言要素的历 史现象。所谓理据性，就是事物形成总是有其内在原因的，比如说，人们发出某个声音以表 示什么，总是有原因的。就此而言，语言从起源上看，是具有理据性的。显然，人类在创造 语言之初，绝不是一开始就规划好了一个复杂的语言系统。在使用符号之初，人类与动物几 乎没有差别，也是以本能为起点的。动物群体内部也有一套自己特殊的语言，例如求偶之中 的舞蹈，标记领地的身体气味，嗷嗷待哺的叫声，威胁性的身体姿态，等等。 共时语言学是关于语言系统的理论，因此，它在研究之初，就面对着一个特殊的对象： 语言系统。这是一个完成的系统，一个已经发展得十分复杂的系统，因此，共时语言学所走 的研究线路必然是分析的：它试图解开一个现成系统的秘密，而所使用的方法不得不是分类 和还原的方法。但是，语言在起源之际，还不是一个完成了的东西，而是一个有待发展、完 成的东西。我们在此遇到的矛盾就是语言的历史与系统之间的矛盾。历史语言学的一个特征 是，它从语言的特殊要素出发，考察语言要素之间的历史关系。因此，词源考证是历史语言 学的一大内容。由此，它还建立起了经验科学的语系理论，即语种之间的亲属关系理论。诸 如印欧语系、汉藏语系，就是这一学科的研究成果。 显然，语言起源现象涉及到大量语言局部和个别要素的形成和发展现象，它们是前语言 系统的。但是历史语言学永远不能解释：语言系统是如何形成的。因为历史语言学深深地陷 在语言要素的历史细节中，尽管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