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绵衣-湖南省博物馆.PDF

论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绵衣 湖南省博物馆 袁建平 内容提要: 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上衣下裳相连、有表有里、内絮丝绵的绵衣，为西汉初 年的服饰珍品。关于它的名称尽管学界存在分歧，定名为绵衣比较符合实际。绵衣作为一种 物质文化的载体，反映了汉初的纺织生产技术水平，其用料包括了西汉初年大部分丝织品种， 几乎囊括了当时所有名贵的丝织物；作为精神文化的载体，绵衣的形式、色彩、图纹反映了 汉初社会审美风貌和人们的精神向往。曲裾绵衣应属于文献记载中的深衣类衣服，之所以与 文献记载有不同之处，主要是因为其发展演变的结果。 关键词: 马王堆一号汉墓 绵衣 深衣 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一种上衣下裳相连，有表有里，内絮丝绵的绵衣。[1]这些绵衣作为 随葬品置于该墓西边箱2个竹笥内，其中329号竹笥内有6件，根据所用面料不同分别为朱红 菱纹罗绵衣、褐色菱纹罗地“信期绣”绵衣、茶黄色菱纹罗地“信期绣”绵衣、黄纱地印花 敷彩纱绵衣、赭黄纱地印花敷彩纱绵衣、绛红纱地印花敷彩纱绵衣;357号竹笥内5件:褐色菱 纹罗绵衣、白色菱纹罗绵衣、褐色菱纹罗地“信期绣”绵衣、绛紫绢地“长寿绣”绵衣、绢 面绵衣（残破）。它们作为一种重要的随葬品，应该是墓主人生前所喜爱的服装，也是当时 贵族妇女的一种很时尚的衣服，为研究西汉服装提供了弥足珍贵的实物资料。 一 绵衣的定名 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这些内絮丝绵的衣服该墓出土简牍中没有详细记载，故它们的确 切名称不得而知。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简牍中有关服饰的内容比一号墓简牍丰富。该墓东边 箱出土的一支木牍上记载有“衤单衣”、“复衣”等衣服[2]，但在牍末写明“乙笥凡十五物 不发”，且该墓丝织物保存不好，因而没有实物对比。根据出土实物及有关文献记载可知， “衤单衣”即单衣，“复衣”指有表有里的夹衣，这类内絮丝绵的衣服属于“复衣”系列， 若要与未絮丝绵的夹衣区别，叫绵衣更确切。绵衣亦作“帛系衣”，在古代指纳有绵絮的衣 服。《左传·襄公二十一年》: “重茧衣裳”，晋杜预注: “茧，绵衣”。唐杜甫《陪郑广丈 游何将军山林十首》诗: “衣冷欲装绵”。宋庞元英《文昌杂录》卷二: “五月二十六日，至 岷州界黑松林，寒甚，换绵衣、毛褐、絮帽乃可进。”这类衣服在西汉时又可以叫做褚。《汉 书·南粤王赵佗传》: “上褚五十衣，中褚五十衣，下褚二十衣，遗王”。唐颜师古注: “以 绵装之曰褚。上、中、下者，绵之多少厚薄之差也”。由此可知，褚是指纳有丝绵的衣服， 根据纳入丝绵的厚薄，有上褚、中褚、下褚之别。 若要进一步细分，其中黄纱地印花敷彩纱等3件直裾绵衣也可名为衤童衤容。西汉扬雄 《方言》卷四: “衤詹衤俞，江淮南楚谓之衤童衤容，自关而西谓之衤詹衤俞”。《说文·衣 部》: “直裾谓之衤詹衤俞”，居延出土汉简中即书有“皂纟包儋偷（衤詹衤俞）”等文字 [3] [4] ，这类衣服在战国时期已相当成熟，马山一号楚墓出土完备的直裾绵衣就是例证 。 至于8件曲裾绵衣，则似可以名之曰诸于（诸衤于）。《汉书·元后传》: “是时政君坐 近太子，又独衣绛缘诸于，长御即以为（是）。”文中诸于即为一种交领曲裾、博衣广袖的 女式外衣。曲裾绵衣款式与其相同。 [5] [6] [7] [8] 该墓发掘报告 及沈从文 、黄能馥与陈娟娟 、周汛 等各大家均把绵衣定名为袍。 笔者在以往的研究中也把绵衣归类为袍服[9]。孙机先生在有关袍服的论述中指出袍至东汉时 [10] [11] 才被作为外衣 ;周锡保先生也以为“袍在当时不作为礼衣，而是一种内衣” 刘彬徽先生 对先秦汉初袍服的定名也提出了质疑[12]。由于“袍”作为服装名称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含 义，这些绵衣定名为袍，易使人产生歧义，似为不妥。因为学者们对其定名还有不同看法， 有待更多的考古发掘资料为其正名。暂且把它们定名为绵衣，较符合实际。 二 绵衣的用料 这些绵衣的用料，如表所见，全部为丝织品，且包括了当时大部分品种。 汉初统治者总结亡秦的教训，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