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龙改编剧语言之当行本色论-逢甲大学.PDF

逢甲人文社會學報第7 期 第65-88 頁 2003 年11 月 逢甲大學人文社會學院 馮夢龍改編劇語言之當行本色論 * 陳富容 摘 要 「當行」、「本色」是戲曲批評中重要的兩個概念，而其運用範疇，歷來曲 論家定義不一，大約包含語言、曲律、情節關目及舞台表演等項目。而其中以之 批評戲曲語言者最多，馮夢龍亦在此之列。 在戲曲史的長流中，馮夢龍針對「當行本色」的言論並不突出，甚至有拾人 牙慧之嫌。但若結合其改編戲劇的實際動作，則其中實有過人之處。 本文將馮夢龍改編劇中的語言論分為「曲辭」和「賓白」兩者，依其改編重 點，分為「肖人物口吻」、「用詞新麗不陳腐」、「敘事流暢有條理」及「寫情 宛轉而多致」四項來說明「曲辭的當行本色」；另外以「符合人物身分」、「流 利生動而不落粗鄙」及「連結曲辭和科介」三點來說明「賓白的當行本色」。最 後歸結出「馮夢龍改編語言的當行本色論」的重要價值。 關鍵詞： 馮夢龍、改編劇、戲劇理論、當行、本色 * 育達商業技術學院共同科兼任講師 66 逢甲人文社會學報第 7 期 壹、前言 「當行」、「本色」是明代戲曲藝術批評的兩個重要概念，在明代曲壇上多數 曲家對此皆有討論應用。而其中有些曲家將「當行」、「本色」之義對立起來，成 為戲曲批評的兩個不同範疇；另外也有曲論家將「當行」、「本色」視為一體，在 批評戲曲時，兩者相互應用。究竟「當行」、「本色」意義為何？兩者之間有無差 異？是戲曲研究中，值得深入討論的問題。 近年來兩岸學者對此二戲曲批評的概念，逐漸重視，提出了不少單篇論文加 以探討1 ，其中大致不外乎以「語言」（包含曲辭及賓白）、「音律」、「情節關目」、 「舞台表演」等項目，來觀察「當行」、「本色」的內涵。綜合言之，就明代曲壇 而論，從「語言」角度切入者有何良俊、沈璟、呂天成、王驥德、臧懋循、馮夢 龍、淩濛初、祁彪佳等；以「音律」切入討論的有徐復祚、沈璟、王驥德、臧懋 循等；以「情節關目」切入者有呂天成、臧懋循、祁彪佳；以「舞台表演」切入 2 則有王驥德及臧懋循二人。 可以看出，其中以「語言」的範疇來討論「當行」、 「本色」者，為最大多數，幾乎所有曲家皆認為，「語言」是一部劇本是否合於 「當行」或「本色」的重要批評點。 故本文即從「語言」的觀點切入，討論何為「當行」、「本色」。而由於筆者 近年來對於改編劇論的研究興趣，故選擇歷來改編劇作最多，有許多先進改編劇 論貢獻，並發表不少關於戲曲語言之當行本色論的馮夢龍，作為更進一步討論的 主體。相信結合其對「當行」、「本色」之意見及大量改編戲曲之經驗，應能歸結 出具有指導性的「戲曲語言之當行本色論」。 貳、明代戲曲語言之當行本色論 明初太祖恢復科考制度，文人地位提升，但由於考試以八股制義為主，重視 四書五經，所培育出來的文人，是一群脫離民間，自命清高的知識階級。他們雖 也喜好戲曲，但通常以氍毹類的劇場形式，為三五好友相聚的雅集。他們的創作 目的有二：一則以展露文才、宴饗知音，一則以寄託閒情逸趣，玩賞詞華。卻忽 略了一些民間劇場的演出需要，故而漸使明初劇壇的戲曲創作走上藻繪的案頭形 式。 其初以邱濬、邵璨等人挾道學及時文的熱潮，應和朝廷律令，誇大風教作用， 1 如台灣學者龔鵬程的〈論本色．何謂當行本色〉、蔡孟珍的〈曲論中的當行本色說〉、廖藤葉 的〈明代劇論中的當行本色論〉、李惠綿〈論「當行本色」在戲曲批評中的意義〉；大陸學者 一峰的〈當行論——戲曲編劇藝術漫筆〉、王漢民的〈〝本色論〞在明代的兩次論爭〉、解玉 峰的〈明代曲論中的當行論〉《學術月刊》、傅麗英〈本色當行—— 元雜劇藝術創作的高深境 界〉、潘莉〈明代〝本色〞、〝當行〞曲論興盛原因初探〉、潘莉〈王驥德〝本色〞、〝當行〞 曲論的內涵及成因〉。（出版年月及刊名皆附錄於參考書目） 2 此處暫且根據前賢的討論綜合分類，有些細節的研究，仍待日後更精確的一一討論。其中重複 列出者為討論領域超過一項以上之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