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欧洲历史与现实.docx

“回归欧洲”: 历史与现实朱晓中【 内容提要】 政局剧变之后, 中东欧国家普遍提出“回归欧洲”作为其首要的政治和外交任务目标。从一般意义上说,“回归欧洲”是剧变后转轨国家政治领导人提出 的政治口号, 旨在向国内外昭示, 它们意欲摆脱苏联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控制及影响,迅速发展同西方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关系这样一种新的地缘政治趋向, 认同西方现行 的政治价值取向 (建立民主的和多元化的公民社会) 和经济制度 (建立市场经济)。 从 特定的意义上说,“回归欧洲”也是中东欧部分国家的历史和文化特性所使然, 是这些 国家的文明属性决定的。【 关 键 词】 中东欧欧洲联盟欧洲一体化文明【 作者简介】 朱晓中, 1957 年生, 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东欧中亚研究所东欧室 主任, 法学博士, 研究员。 (北京100007)功地发展了一种比他们先前出现的各民族更加高度灿烂的文明。 他们利用前代缔造的有限文化传 统, 却产生出自此以后一直作为西方文化典范的西方文明及其认同②文化和艺术成就。 古罗马文明对后世发展做出了似乎更大的贡献。其最重要的贡献主要有两点: 一是把希腊文明传送到了欧洲西部。 正是罗马带 来了城市和希腊思想, 尤其是随着高度分工的城 市生活而来的人类自由和个人人身自由的概念。 二是罗马法。如今, 欧洲大陆的几乎所有国家的法律体系都大量吸收了罗马法的成分。 因此我们可以说, 罗马历史是西方历史的真正开端。 由凯撒、 西塞罗和奥古斯都带到西方的文明, 成为西欧其 后许多成就的起点。③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 基督教思想开始逐渐 成为欧洲文明的主要载体。 1054 年, 基督教分裂 为东西两大教会。相应地, 欧洲也分裂为西方天主 教文明和东正教拜占庭文明两部分。8～ 10 世纪, 地处欧洲中部的捷克、波兰、匈 人类的历史是文明的历史。在整个历史上, 文明为人们提供最广泛的认同。文明的观点是 18 世纪法国思想家 (伏尔泰和 孟德斯鸠等) 相对于“野蛮状态”提出的。它涉及人们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和思维模式。西方对文明 的一般定义是: (1) 文明是艺术和科学发展的高级 阶段的人类社会的条件, 是相关的社会、政治和文化综合体; (2) 文明是指那些已经达到这种高级发 展阶段的民族和人民; ( 3) 由特定群体、民族或宗教发展起来的文化和社会类型; (4) 文明或达到文 明状态的行动或过程①。文明由语言、文字、历史、 宗教、习俗以及体制来界定。 本世纪以降, 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 人们越来越多地将文明视 为 18 世纪以来创新和现代化进程的结果。欧洲文明的出现通常被追溯到公元 8～ 9 世 纪。古希腊和罗马文化被认为是欧洲文明的源头。 希腊文明是世界历史上最卓越的成就之一。 尽管没有广袤的肥沃土地和丰富的矿藏, 但他们却成① T h e A m e r ican H e r itage D ic t io na ry o f th e E ng lish , 1981ed it io n, p. 246.② 《世界文明史》, 商务印书馆 1998 年版, 第 261 页。③ 同上, 第 360 页。— 1 —·专辑·东欧中亚研究2001 年第 1 期牙利、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等民族, 接受了基督教并使用拉丁文字。 这些民族成为西欧文明的一 部分。欧洲宗教改革运动中产生了新教, 所以新教 也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①。学者们一般认为, 西方 文明主要分布在两大地理区域: 欧洲、北美②, 以及欧洲人居住的国家 (如新西兰和澳大利亚)。 这 样, 西方不是根据某个特殊民族、宗教或地理区域 名字而是根据罗盘方向确认的文明。 这种确认方 法将文明从其历史、地理和文化环境中提升出来。 从历史上看, 西方文明是欧洲文明, 在现代, 西方文明是欧美文明或北大西洋文明。与 此同时, 斯拉夫民族罗斯 ( 即后来的俄罗 斯、乌克兰、白俄罗斯)、塞尔维亚、保加利亚、黑 山、马其顿按希腊仪式接受了东正教。他们使用基 里尔字母, 成为拜占庭文明的一部分。罗马尼亚虽然接受了东正教, 却使用拉丁字母。在奥斯曼帝国 入侵巴尔干之后, 阿尔巴尼亚人和部分波斯尼亚- 黑塞哥维那的斯拉夫人被迫放弃基督教, 皈依 伊斯兰教, 成为伊斯兰文明的一部分。西方文明从 以前的文明中继承了许多宝贵的遗产。 这些遗产包括: 希腊的哲学和理性主义、罗马法、拉丁语和 基督教。 同时, 西方文明具有几个鲜明的特征。首先, 西方文明 ( 欧洲文明) 最重要的特征是 天主教和新教, 及其以它们为核心的价值观。在基 督教产生后的第一个 1 000 年中, 人们通常把认作西方文明的东西称之为西方基督教世界。 在天 主教和新教与东正教之间存在重大区别。 在西方 文化中, 先是惟一的教会, 然后是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