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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刑事审判中强迫婚姻行为定罪问题研究——以塞拉利昂特别法庭Alx案为视角中文摘要：危害人类罪是《国际刑事法院规约》规定的四大罪名之一。危害人类罪中所列举的罪行均是对基本人权的践踏，严重危害人类的和平与安全。因此，对该类罪行的禁止和处罚，正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普遍共识。在卢旺达大屠杀、塞拉利昂内战以及柬埔寨红色高棉统治时期，大规模的强迫婚姻行为广泛存在。数量众多的妇女被强制带离原居住地，并被强迫与叛军士兵缔结婚姻，履行婚姻义务。强迫婚姻行为不仅破坏了正常社会秩序，也导致了受害妇女长期遭受生理与心理双重伤害。根据《国际刑事法院规约》第七条规定，如果一种行为被认定为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那么就意味着它不能被危害人类罪中其他具体罪行所包括，而且这种行为必须达到与危害人类罪中其他具体罪行所要求的严重程度。尽管塞拉利昂特别法庭上诉庭认同强迫婚姻行为构成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国际刑法领域关于这一问题仍然存在争议。目前主要有两种观点：一是强迫婚姻行为可以由性奴役罪名涵盖，无需单独定罪；二是强迫婚姻行为区别于性奴役，构成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在本文中笔者认同后者的观点。本文将分四个部分予以论述。第一个部分从介绍塞拉利昂特别法庭关于强迫婚姻行为的判决争议引出本文的论题：强迫婚姻行为是否属于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第二个部分对强迫婚姻行为的性质与国际司法实践进行详细探究。强迫婚姻行为的本质在于：通过暴力手段剥夺妇女的婚姻缔结自主权并对其造成严重的生理和心理伤害。强迫婚姻行为与包办婚姻、性奴役并不相同。在强迫婚姻行为中，所谓的“妻子”是被迫从事劳动，照顾“丈夫”，满足他们的性需求，对他们保持忠诚以及养育子女。“妻子”这种称呼会给受害者带来极其严重的心理伤害。这种称呼会使得受害者的名誉受损，并受到来自家庭以及社区的抵触。而在包办婚姻中，双方缔结婚姻并不会使得妇女被迫从事家务劳动或名誉受损。强迫婚姻也不同于性奴役。即使强迫婚姻行为通常包括性行为，它却具有其独特的特征并符合不不人道行为的构成要素。性奴役并不能完全包含强迫婚姻行为，因为性奴役并不需要强迫受害人成为犯罪者的妻子，此外，性暴力行为的受害者并不需要承担所有与婚姻有关的义务。在卢旺达国际刑事法庭中，并没有出现关于强迫婚姻行为的指控，这一行为被归为性奴役罪名之下。但在柬埔寨特别法庭中，检察官已就强迫婚姻行为单独提出了指控，不过目前法庭尚未对此进行审判。第三个部分是本文的核心部分，即论证强迫婚姻行为属于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论证方法为先从总体上阐述危害人类罪的历史沿革以及构成要件，再结合强迫婚姻行为的性质特征逐一论证其满足危害人类罪的一般构成要件和“其他不人道行为”的特殊构成要件。最后从反面论述强迫婚姻行为构成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不违背罪行法定原则。第四个部分是本文的余论，主要是对塞拉利昂特别法庭就强迫婚姻行为定罪问题做出的贡献予以肯定，并对未来国际司法实践对该问题的处理作出展望。塞拉利昂上诉庭认可强迫婚姻行为属于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对于国际刑法和国际人权法的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对于国际刑事法院日后就强迫婚姻行为的裁判亦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导论国际刑法存在于国际法与国内刑法之中，旨在规定国际犯罪行为。国际刑法一方面具有刑事法律通过干预、限制个人权利的方式保护个人权利与社会利益的特殊性；另一方面，也必须遵从国际法的一般原则。当前，国际性武装冲突时有发生，国际性犯罪亦日趋多元化、趋重化。这与国际刑法的稳定性与更改程序的严格性有矛盾之处，也由此引发了一些新的国际刑法争议问题，强迫婚姻行为定罪争议问题即是其中之一。本文中强迫婚姻行为特指犯罪行为人在一项国家或组织的政策指导之下，广泛或有系统地侵犯妇女婚姻缔结自主权的犯罪行为。具体而言，强迫婚姻是指“犯罪者通过他的言语或行为，或通过在他控制下的人的言语或行为，以暴力或暴力威胁的方式，迫使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婚姻伴侣，对其身体健康或精神造成严重伤害的犯罪行为。”强迫婚姻行为主要包括性犯罪行为和非性犯罪行为。在国际刑法领域，强迫婚姻行为第一次作为危害人类罪的独立表现形式是在塞拉利昂特别法庭上诉庭中得到承认的。1991年3月23日，塞拉利昂爆发了长达10年之久的破坏性内战。这场战争充满了极端的残忍色彩并伴有大范围地侵犯人权行为，其中包括叛军成员违背妇女意愿绑架平民妇女并强迫缔结婚姻的行为。在内战结束之后，联合国与塞拉利昂政府签署协议成立了塞拉利昂特别法庭。主要审判内战期间在塞拉利昂境内严重侵犯国际人道主义法和塞拉利昂有关法律规定为犯罪的行为。检察官在起诉书中提出了关于强迫婚姻行为的指控，检方的观点认为强迫婚姻行为属于危害人类罪中的“其他不人道行为”。审判庭驳回了这一观点并指出强迫婚姻行为属于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