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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潜在写作”时期独特价值 　　摘要：本文结合曾被历时尘封的《无名氏初稿》，从“潜在写作”的角度探讨无名氏“潜在写作”时期的精神独立性、《无名氏初稿》的独特的艺术探索和文人知识分子的独特的专业价值。 　　关键词：无名氏：《无名氏初稿》“潜在写作” 　　无名氏曾在四十年代中国文坛上领过一时风骚，是“后浪漫派”的重要代表，是当时最有名的畅销书作家，其代表作《北极风情画》和《塔里的女人》因擅长讲述曲折离奇、浪漫悲情的爱情故事而红极一时。但无名氏并不以此自诩，反而认为这两部给自己带来巨大声誉的作品并不能代表自己真正的艺术水准，只是“牛刀小试”而已，是自己故意用一些所谓“媚俗”的手法，向当时的一些成名的小说家挑战。1949年大陆解放时，无名氏滞留杭州，因他前创作中主要表现为一种自由主义倾向，后又多次以各种理由拒绝党的文艺组织的邀请，不曾归属国家任何机构而不能有效证明自己与党站在同一立场，属于“社会闲散人员”，或许更因为其兄位居台湾国民党政府高官，凡此种种，解放后，无名氏在公开场合便销声匿迹，转入“地下”，在隐秘状态中继续他的《无名书初稿》后几卷的写作，成为名副其实的“潜在写作”者。 　　“潜在写作”[1]是陈思和先生提出的概念，指的是许多被剥夺了正常写作权力的作家，在哑声的年代里依然保持着对文学的挚爱和创作热情，他们写了许多在当时环境下不能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潜在写作最终还是被公开发表了，只是创作时间与发表时间不同，其价值在于创作时间，显示了当时环境下知识分子对时代的多层思考与感受，《无名书》是“潜在写作”的典型代表。《无名书初稿》倾注了作者的全部心血，包括六卷：《野兽·野兽·野兽》《海艳》（上下卷）《金色的蛇夜》（上下卷）《死的岩层》《开花在星云以外》《创世纪大菩提》，从1946年到1960历时15年完成。之所以叫作“初稿”，也是过渡的意思，并非终极之作。 　　《无名书》集中体现了作者创作的精神独立性，是建立在西方存在主义理论基础之上的“孤独个体”坚持个人化写作、坚持审美个人主义、自觉与主流文学疏离的写作。??与他的理论修养和个人气质有关系。无名氏经历之特异，是现代文学作家中少见的。他幼时习古文，好舞文弄墨、极具文采，而且颇具个性和反抗之气。到青年时代更流露出不为习俗左右、特立独行、热情、极端的个性。中学毕业，拒绝联考，只身远赴北平投考北京大学，被录取却不入学，而在北大、北图旁听自学三年，并开始写作生涯。抗战爆发后考入金陵大学外文系三年级亦未就读。在世人眼中他俨然一个狂傲之徒。“他不同于‘后期浪漫派’另一位代表作家徐讦，出身科班，稳扎稳打，步步有来历有源头可溯，而是自凭兴趣，博览群书，杂取各家，又广涉三教九流、旁门左道，更兼有出自名家的古文根底以及旁若无人的自信、自傲与天赋，无论行文还是为人，都是气魄飞扬，常常逾出规矩方圆，出人意料。”[2]这是他后来创作中坚持精神独立性的性格基础。每个作家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都带有独立的个人色彩，但在特殊年代，多数作家或收敛、或泯灭、或自觉把个性融入主流、或用变通的方式把个人主义嫁接到集体主义创作之上。像无名氏这样坚持精神独立性、从一而终且越发激烈昂扬是少有的。 　　无名氏倾向于远离、挣脱物质世界的牵拌，力求在精神领域获得更自由、广阔的空间。他将文学当作自己探索人生的精神媒介，他任自己的想象、思绪奔跑飞行，借助文学构筑人生，在精神世界里去触摸人生极致的快乐与痛苦，追寻人生终极意义，他甚至相信文学和精神的真实，而将现实视作虚幻。他说：“流行的写实小说，大多属于社会现实的写真，《无名书》则属于人类情感的写实，人类（人生哲学）思维的写真，与人类诗感觉的写实，以及中国时代精神、生命精神的写实。”[3]显然，在现实真实和精神自由真实之间，无名氏自觉地选择了后者。 　　无名氏在1950年致信其兄卜少夫，自述《无名书》的主题：“……如能预期完成这个多年计划，我相信无论在艺术上、思想上，对中国和世界总有涓滴之献。——我主要野心实在探讨未来人类的信仰和理想：有感觉——思想——信仰——社会问题及政治经济。我相信一个伟大的新宗教、新信仰即将出现于地球上……”[4]。无名氏对自己作品的艺术价值和功利有着执着的追求，传诸后代、流芳历史、建立新的精神秩序是他的原则，他此生夙愿是调和儒释耶三教，建立一个新的信仰。这是无名氏潜在写作的内在精神支柱。 　　无名氏曾说：“任何大动荡大动乱的时代，人的态度只能走极端，非极强的反叛便是极强的保守。在这种时代也只有极端才能叫人生存。但在一个太平的时代，或者内部矛盾不明显的时候，人的态度比较容易趋于调协、妥协。”[5]无名氏“潜在写作”时期实际也是以艺术上的极端的方式成名。那就是现代主义的文学创作和文人高度纯粹的专业价值的统一。个性的独立、精神的自由是进行现代主义文学创作的必要条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