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金对话实际中的人文精神.pdf

引 言 巴赫金是20世纪最伟大的、最有影响力的理论家之一，他的思想博大精深，研 究视野涉及哲学、美学、人类学、符号学、语言学、社会历史学等领域，提出了一系 列富有原创性的、令世人瞩目的理论，如复调理论、狂欢化理论、对话理论等，先后 获得了文学理论家、语言学家、美学家、哲学家、历史文化学家、人类学家等诸多头 衔。现在，有每两年召开一次的巴赫金学术思想国际研讨会，还有专门的学术杂志讨 论其学术思想，可以说，巴赫金研究在当今世界已经成为一门显学。我国学界对巴赫 金的研究，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至今，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是对巴赫金这样 的有着巨大历史厚重感的思想者，要做到真正理解并有所借鉴，还需要花费很多的研 究精力和一定的时间过程。正如托多洛夫所说的，巴赫金的学术思想是杂语式的、复 调式的，“在20世纪中叶的欧洲文化中，米哈依尔-巴赫金是一位非常迷人而又神秘 的人物……他的思想如此多姿，人们有时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否皆出自同一个人的头 脑。…”本文试从巴赫金多姿多彩的学术思想中抽取一个具体的小题目——对话，作 一些整理分析的工作。 对话是巴赫金毕生研究的问题之一，在他的批评活动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而 且他的理论之所以能对20世纪的西方文学批评理论产生重大影响，主要也是源于其 对话理论在文学批评思维方法上的刨新。巴赫金最早是通过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 叙事研究提出其对话思想的，但对话理论在巴赫金思想体系中的意义，远远超越了狭 隘的小说叙述学的概念。在巴赫金的视界中对话不仅是一种艺术思维方式，更是一种 哲学理念乃至一种人文精神。对话主义作为巴赫金学说的哲学出发点和理论归宿，其 核心的精神就是对人的存在和价值的关注，其中蕴含着这位伟大学者对人的本质、人 的存在、人的存在的方式与依据等问题的思索和追问，以及对人的各自独立、自成价 值以及在对话中相互依存的存在形式的确认。 一、对话理论研究现状综述 米哈依尔·巴赫金作为20世纪俄苏杰出的文艺理论家、文化学者，在其有生之 年是鲜为人知的，但自20世纪后半叶起，巴赫金开始声名鹊起，他的学说一次次掀 起欧美乃至全球学界的研究热潮。而今，每两年一次的国际巴赫金学术研讨会已开了 十几届，巴赫金的影响也早已跨越了前苏联的疆界而扩展到整个东西方的学术研究领 域，可以说，巴赫金研究在当今西方已成为一门“显学”。我国学界从20世纪80年 代初开始关注巴赫金。1982年，夏仲翼先生在《世界文学》杂志第4期上发表文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记和小说复调结构问题》，首次向中国读者介绍了巴 赫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并翻译了该书的第一章《陀思妥耶夫斯基 的复调小说和评论界对它的阐述》。之后，钱中文先生发表了一系列评价介绍巴赫金 的文章。二十世纪80年代末，《外国文学评论》杂志先后刊登了一批关于巴赫金的论 争性文章，分别是钱中文先生与宋大图、黄梅、张杰的文艺论争，争论的焦点集中在 作者与主人公的关系闯题上，“在作者和主人公的关系中，主人公的独立性到底能达 到什么程度”、…如果主人公是一个独立的和作家处于平等地位的个体，那末作家在 创作中处于什么地位州”是当时的研究者们的主要疑问。进入20世纪90年代，我国 的巴赫金研究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巴赫金的著作不断被译介，1998年六卷本的《巴 赫金全集》的出版，为中国的巴赫金研究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巴赫金也由此成为中国 文论界译介最多的理论家之一。目前，我国学者们撰写的研究巴赫金的论文已有数百 篇之多，研究范围涉及巴氏学说的多个方面，并有多部研究专著问世。 我国的巴赫金研究，经历了一个颇为曲折和微妙的过程。二十世纪80年代初， 发表论文《“复调小说”及其理论问题——巴赫金的叙述理论之一》，使巴赫金引起了 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这篇论文“标志着中国对巴赫金正式和自觉的接受。”“1此时 接受者们多是通过研究苏联文学史、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关注巴赫金的。巴赫金关于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小说的理论引起了学者们的浓厚兴趣。钱中文先后发表了三篇 系统介绍复调小说理论的文章：《“复调小说”及其理论问题——巴赫金的叙述理论之 一》(《文艺理论研究》1983年4期)、《复调小说：主人公与作者一巴赫金的叙述理论》 文从创作论角度出发，强调复调小说是一种“全面对话”的小说，“对话精神贯穿小 说结构，形成结构上的‘大型对话，’即故事线索、人物组合原则的‘对位’。”“ 二十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出现了一批从形式美学角度对巴赫金进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