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论苏曼殊诗-东海大学中文系.PDFVIP

《東海中文學報》 第26 期 頁 199－228 東海大學中文系 2013 年 12 月 從叔本華的悲觀主義哲學論蘇曼殊詩 吳秉勳∗ 【提要】 本文撰著之旨有二：其一，對曼殊詩的寫作主題，作一系統性的分類。 其二，將叔本華的悲觀哲學與蘇曼殊的詩作相互擬配，以高度突顯曼殊詩的 「悲」的基調。筆者認為，中國近代的王國維、陳銓二位學者，雖已然接觸 過叔本華的思想，但真正能在作品中體現其悲觀哲學者，實是蘇曼殊。此外， 關於蘇曼殊的相關研究，迄今也已頗為豐碩，尤其 1995 年以後，學界多從西 方文學理論、小說內容與理論、翻譯文學討論蘇曼殊，2000 年之後的年代， 關於其詩作的討論，更是鮮少見得。此外 ，筆者認為，近世學者看待曼殊詩 歌中的悲劇意識，多以詩作方面的閱讀賞 析為主，仍未能真正的去系統性分 類、真正以體系化的悲劇理論探論。是本 文擬以此二條研究主線，重新審視 曼殊詩作，期能激盪出不同以往的學術火花。 關鍵詞：意志 叔本華 蘇曼殊 悲觀哲學 悲劇意識 ∗ 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系兼任講師。 ．東海中文學報． 一、前言 所謂悲觀主義，實指：「 以一種失望的心情來對待生活中的挫折、不幸和 痛苦，並把這種不幸和痛苦看作是本質的、不可解脫的。 」 蘇曼殊（ 1884 ～1918 ）無論在人生境遇或文學作品上，其「悲」的基調總是最引人入勝，此 是近世學者稱蘇曼殊的作品：「塗上了消極頹廢、清冷孤寂的色彩。」 而 阿爾圖爾‧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 ，1788～1860 ）則是首位將悲觀哲學 予以系統化的哲學家，依今日現存各種史料，無法證明蘇曼殊曾接觸叔本華哲 學，然叔本華的思維理路，與曼殊的作品、尤其是詩歌所呈現的一些心境，竟 能通過若干擬配而相互輝映，此是本文撰著的最主要動機。 平心而論，以「悲愴」、「孤憤」為詩風的蘇曼殊，也偶有描述愉悅心境 的詩歌，然此類詩風清新、形象歡愉者，數量極少，如： 1905 年與伍仲文相 互唱和的聯句中，有「 天空任飛鳥，秋水涤今吾。」、「悠悠我思遠，遊子念 歸途。 」等，大體上輕快活潑，是遊覽山水名勝時所興發的遙想與抒懷；是作 者「詩興大發，提出聯句，遂成此首。 」的偶作 ，未見其挾帶著絲毫悽涼、 傷感的成分。再如： 1906 年的〈花朝〉與〈遲友〉、 1909 的〈過蒲田〉與〈淀 江道中〉（〈淀江道中口占〉）、 1912 的〈柬法忍〉與〈碧闌干〉，也大都 在詩中體現作者難得的欣喜及樂觀態度，皆是與知己好友的同遊飲宴；旅途中 徜徉於山水景色時的感發；抑或會面情人、等候革命活動展開之前的幻想與期 盼，是誠如曾德珪評注〈淀江道中口占〉時所云：「詩人並不總是『淚痕滿紙』 ， 有時也顯現出輕鬆愉快的心情來。本詩即是一例。 」 不過客觀而論，將此 六首詩並上述所引的聯句，與蘇曼殊今日所存的百餘首詩作合觀，足見此類精 神稍能振奮、心境較為開闊的詩歌，僅是曼殊詩中的冰山一隅，一方面益顯樂 觀積極、活躍輕快的詩風，在蘇曼殊詩作中誠屬少見，在一定程度上，也頗難 能可貴。 鄧安慶著，傅偉勳、韋政通主編：《叔本華》（台北：東大圖書公司， 1998 年），頁 187 。 復旦大學中文系古典文學組學生集體編著：《中國文學史》。轉引自柳無忌：〈蘇曼殊研究的三個階段〉，收 入馬以君編著，柳無忌校訂：《蘇曼殊文集》（廣東：花城出版社，1991 年），頁 4 。 馬以君編著，柳無忌校訂：《蘇曼殊文集‧詩歌》，頁 6 。 曾德珪：《蘇曼殊詩文選注》（陝西：陝西人民出版社，1986 年），頁 17 。 ．200 ． ．從叔本華的悲觀主義哲學論蘇曼殊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