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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文物流失两大推手 被贩卖的中国古董-历史论文 近代文物流失两大推手 被贩卖的中国古董 文 ｜ 周冉 正在举办的国家博物馆新入藏文物展，以重要篇章回顾了20 世纪初期中国文物大规模流失情况。与展览中通过划拨征集来的零星文物相比，依然飘零海外的中华珍宝更为耀眼。据统计全世界47个国家的200 多家博物馆藏有164 万余件中国文物，散落在海外私人藏家和机构手中的更多。这些数量庞大的文物有些是在战争环境下通过盗窃、抢夺等非法手段流出国境，有些却是披着合法外衣的国际贸易成果。 文物古董商人身穿长袍马褂，与中国高层结交，出入王府官宅，瓷器、青铜、书画、石刻被打包装箱印上公司logo，像一般商品一样堂而皇之出关，从此海角天涯。如今的国际拍卖场上，文物背后如果有山中商会或是C . T . L O O（卢芹斋）字样的，八成都是精品，价码不会低。20 世纪初期，卢芹斋和山中定次郎先后在中国设立分公司收购古代艺术品，经手文物的品种、数量、水准可谓空前绝后，足以武装起一座世界级艺术博物馆，他们是早期中国文物流失的两大重要推手。 著名的昭陵二骏和大批恭王府文物即通过这两家公司远走他乡。 日本人不爱清瓷 山中商会的创始人山中定次郎是文物商安达信五郎的长子，由于家境贫寒，少时读书不多，很小就随父亲出入古董商铺，13 岁时到大阪的同业山中吉兵卫家当学徒，一边工作一边在大阪的夜校学习。23 岁时定次郎得到赏识入赘吉兵卫家，随后掌管山中家族产业。29 岁时，定次郎以日本为大本营在美国纽约开设分店，改组山中商会。此后仅10 年时间，波士顿分店、伦敦分店、巴黎分店依次设立，山中商会的业务遍布全球。 1917 年山中定次郎购入北京肃王府位于东单麻线胡同的一所300 平方米的四合院，成立北京分店。店长是日本人高田又四郎，起初有日本店员4 人，中国店员15 人，此后规模日盛，中国雇员增加到40 多人。 店长高田是出名的交际能手，琉璃厂的各家古玩店和豪门大户都是其收购对象。山中商会不仅消息灵通人脉广，也敢于出高价买稀有文物，在利字当头的商界渐渐打出名堂。定次郎每年来中国两次，停留两周左右，届时北京各处的古董商会乘坐人力车把待售的文物带到这个不大的四合院，挨个摆放在长桌上，供商会各分店的采购挑选，最多时有200 多人，俨然一个文物交易市场。这些古董字画被迅速运回日本，以展销会的模式出售，剩下的再分销欧美。 山中商会举办的展览前后经历20年，共18 次，每次的销售额都在200万到300 万元左右，同期的日本国内古美术拍卖每场仅有几十万元。这仅是山中商会公开交易量的一部分，还有不少私下转让。 古月轩瓷器指清朝三代的珐琅彩瓷器，当时珐琅彩技艺由皇家把控，原料十分稀有，成品也只供皇室使用，格外珍贵。定次郎共带入日本8 种10件古月轩瓷器，这10 件中有7 件曾在日本展出。1927 年伦敦展览中的古月轩人物图瓶拍出全场最高价7000 英镑，同一时期另一件古月轩瓷瓶在纽约卖出6 万美元。 这些瓷器本来先在日本出售，但因为不合日本人喜好，定价又高，无人购买，最终又流出日本。日本人把清瓷完美无瑕的工艺看作没有意义的技巧过剩，奇形怪状的青铜器则给人压迫感太强，他们对斑斓跳跃的万历五彩比较感兴趣，基于宗教的深厚积淀，对隋唐佛像更加热衷。 正当定次郎大规模输送东亚美术和艺术品时，日本本国的研究和审美却跟不上。他在日本筹办各种展览，结束时连一成都卖不掉。大批优质古艺术品又通过日本流入西方。定次郎也曾积极推动本国研究，主动送给专家鉴赏，为大学捐赠东方艺术品，在国内办展对商会并无利润，但他坚持要让日本的爱好者先过目以达到启蒙和普及的功能。 全盘接收恭王府收藏 接手落魄皇家贵胄的文物藏品，是山中家族中国经营策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日本文物商广田曾写道：中华民国成立以后，紫禁城里保存的物品因为皇帝借款被抵押在香港银行，这些物品包括汝哥官定钧的名贵器物，永乐、宣德、嘉靖、万历等的五彩，以及清朝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时期的东西。 山中好几次以数十万元、数百万元的价格把抵押在天津、上海、香港等全中国银行里物品全部买下。此外还购买了北京银行家沈吉甫抵押在香港银行的旧皇室文物。山中商会的展览上还出现多于一百件的晚清大臣端方的藏品，包括大量的古金石和古铜器。对于恭王府文物几乎全盘收购，是山中商会完成最大规模的一次交易。 1912 年，清帝退位后，小恭亲王溥伟与肃亲王善耆等人组织“宗社党”，主张整兵一战。为筹集复辟的“勤王军”军饷，溥伟开始变卖王府收藏。恭王府古董最早可追溯到恭亲王奕的收藏，此后又有积累，很多是宫廷赏赐，品质自不会差。山中定次郎在1912 年初冬的日记中记述了这次“淘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