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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水明楼诗词 　　[摘要]邱世友是当代著名学者、词人。他的旧体诗词属“学院派”，在学界早已知名。《水明楼诗词》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其诗乃“变风变雅”，怨而不怒；其词风似南宋词坛大家吴文英和姜白石，既密丽铱挚又空灵疏宕，有浑化骚雅之境，同时兼采苏轼、辛弃疾、史达祖、龚自珍等诸家词之长而自成格调：其悼亡词更达到较高的艺术境界。 　　[关键词]邱世友　水明楼 诗词 　　[中图分类号]1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8)03-0145-06 　　 　　邱世友先生抗日战争前后就读于中山大学中文系，师从方孝岳、王力、詹安泰、王起等名师，1949年从黄海章先生读研究生，1950年任中文系助教，1954―1955年被派至北京大学文艺理论研究班深造，之后仍回中山大学任教至今。多年来，他在学术研究和旧体诗词创作等方面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词学家施议对论20世纪词学，称邱世友和叶嘉莹为“第四代词学家”的代表。笔者赞同此说。叶先生《迦陵论词丛稿》文化视野开阔，常有新颖独特的方法和见解，启人灵感；邱先生《词论史论稿》则多深至微妙的考究，发人深思。 　　邱先生的诗词是“学院派”的，因此在学术界更知名。笔者近期协助邱先生整理其《水明楼诗词》，特撰此文谨论其旧体诗词创作，以期引起更多的关注。 　　 　　一 　　 　　邱先生平时写作诗词不太留意收集，通常也不注明写作时间。这就给收集编次工作增加了难度。此编有诗47首、词58首，必非全部。作品编年是根据先生的回忆和发表时间大致确定的，或有误差。集中最早的诗是34岁所作七言古体，古朴雅健，笔力老练，可知此前诗作必不少，或随手弃之矣。最早的词是51岁所作《水龙呤》，内容颇具那个时代的痕迹，但文笔雅致轶丽，如：“我亦沾濡，昭昭前路，梦中犹记。待鲸鱼斫却，波平澹宕，碧山凝翠。”这在当时是比较少见的典雅之词，非文人学者不能为。邱先生在大学时代即从无庵先生(詹安泰)学词并研治词学，所作词必多，惜未保留。 　　邱先生以水明楼名其书斋，是取杜甫《月》诗“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之意。这很像他的生活，清幽淡雅，深邃渺远，正如其诗所云：“不忧宠辱不飘萧，水佩风裳久寂寥。凌波未许尘洗袜，数点幽黄韵最娇。”(《水仙》)又如其词所云：“谭诗论学清门，谩赢得明荷出水纯。”(《寿星明》)他曾说人生“起码也要像菊花”。菊花，淡雅者也。 　　《水明楼诗词》恰如水静月明，特有一番渊深儒雅的韵致。观其内容题材，远山水而近人文，很少单纯描摹山水之作，多数作品都因社会、历史、人生事件有感而发，真情至性，从中约略可见作者数十年心路历程。 　　 　　二 　　 　　水明楼诗47首，只有一首五言诗，余皆七言。其中七古也只有一首，七律12首，七绝31首。先生明显偏爱七言近体，尤其偏爱七绝，或以其随机而作酬赠方便吧。诗之格调大体怨而不怒，尚内敛而不事张扬。比如1970年在英德“五七干校”所作《读东坡英德石刻》诗，由东坡贬谪岭南而有“江湾本是凄凉地，多少流入哀石头”之叹，以古人之不幸暗寓今人之哀苦，意味深长，含蓄蕴藉，但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先生一生历经诸多动荡磨难，但其所作温婉平和，殊少牢骚怨詈之语。这或许正是艰难世事磨砺之故。1989年教师节，王季思先生有感于当时教师收入微薄、生活清贫，乃用唐人“明月夜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苜蓿上阑干”诗意作七律曰： 　　教师节后月团团，照见先生苜蓿盘。四化人才凭教育，一家老小耐饥寒。 　　安贫乐道谈何易，走穴跳槽心不甘。但愿嫦娥肯相顾，稍分灵药佐朝餐。 　　邱先生因步韵曰： 　　教师节夜月团团，月底山河影一盘。苜蓿盘中儿女泣，桂枝香外子衾寒。 　　安贫化育成虚语，乐道栽培说苦甘。莫教嫦娥赐灵药，菊花新露尽朝餐。 　　淡淡的幽怨，但怨而不怒，尾联反用嫦娥典故，申无悔之意，又用屈原《离骚》饮露餐菊之典以明洁身守志之意。我以为水明楼诗词兰幽菊淡，实乃作者生命之图腾。《癸酉除夕三首》等诗及许多词作亦可证此。 　　邱先生深于情，笔下常有款款情致，亲切感人。如1992年《病房遣兴》三首，其一“与某医护女士同检《夺锦标》怀人词”，盖因此时先生倚病榻作《夺锦标?重读照片怀圣超德国》词，中有“风景留人，羁愁侵否。问柔情几缕，料难禁、故家心绪……休念文园老病，悄悄离怀，怅恨一帘飞絮”等句，雅言深意，女护士见赏。先生因有知音之乐：“缺月窥人改慢词，窗前倩女惜支离。读到‘柔情几缕’句，恰如校帖赌茶时。”又因久病而感医护之德，遂有“离院虽知情意重。几回推枕梦依依”之惜别，可谓善言情者。 　　 　　三 　　 　　邱先生长于词。论者谓其词似梦窗(南宋吴文英)，如刘庆云教授、彭玉平教授皆有此论，余亦然之，在此略为申说。 　　邱先生于梦窗词素有精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