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户籍制度的演变与其所造文书.PDFVIP

「全球化下明史研究之新視野」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明清户籍制度的演变与其所造文书 栾 成 显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安徽大学特聘教授） 摘 要 明清户籍制度有一个演变过程。户籍文书是考察户籍制度 演变的第一手资料。明清户籍制度呈现出从户帖到黄册 ，再到编审册 ， 最后到保甲册的演变序列。明清长时间实行传统的户籍与赋役合而为一 的制度。在明初的政治经济环境之下 ，丁口隐匿并不严重。明中叶以后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 ，赋役之征“密于田土而疏于户口”，人口统计失实 日趋严重。清前期依据编审册造报的人丁户口，其绝大多数属于纳税单 位之丁 ，根本失去了人口统计的意义 ，户籍与赋役合而为一的制度走到 了尽头。清乾隆初年的户口统计从依据编审册改为保甲册 ，统计的对象 从编审人丁变为大小各口，从对部分人口的查编走向对全社会人口的统 计 ，从而使户口统计趋于真实全面。这是明清户籍制度的一个重大转变 ， 堪称中国在走向近代人口统计方面迈出的关键的一步。 关键词 户籍制度 户籍文书 人口统计 纳税人丁 制度演变 明初朱元璋建立的户籍制度，虽有创新和发展，但仍属传统制度范畴之内。 然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变化，户籍制度亦处于演变之中，成为探索明清社会 变迁的一个重要方面。在这一考察之中，我们既要关注正史和一般文献中有关的 各种记载，也应注意发掘文书档案中遗存的相关资料。明清时代有关户籍与人口 的文书档案，不仅可为论证相关的文献记载提供原始样本，而且也是研究当时户 會議論文 請勿轉引 1 「全球化下明史研究之新視野」學術研討會會議論文 籍制度演变的第一手资料。户籍制度的演变产生了不同的户籍文书。所谓户籍文 书，即是指与不同时期户籍制度相关的各种册籍文书。户籍文书又成为不同时期 户籍制度的基本标识。这类文书一般兼具多方面功能，其与近代社会为确立户籍 与统计人口专门所造文书，仍有所不同。但是这些文书在当时都具备了户籍登录 的功能，发挥着人口统计作用，而明显具有户籍文书的性质。本文主要依据遗存 的文书档案及相关记载，试对明清户籍制度的演变作一概略考察，敬请批评指正。 一、明初建立的户籍制度与所造文书 明初户籍制度的建立，首先要从户帖制度谈起。 明初户帖的实行，始于直隶宁国府地区。《明史》载，陈灌于洪武初除宁国 ① 知府，在其任内“创户帖以便稽民。帝取为式，颁行天下。”关于户帖制度，《明 实录》中有较为详细的记载：洪武三年十一月辛亥，“核民数，给以户帖。先是， 上谕中书省臣曰：‘民，国之本。古者司民岁终献民数于王，王拜受而藏诸天府， 是民数有国之重事也。今天下已定，而民数未核实，其命户部籍天下户口，每户 给以户帖。’于是，户部制户籍、户帖，各书其户之乡贯、丁口、名岁，合籍与 帖，以字号编为勘合，识以部印。籍藏于部，帖给之民。仍令有司岁计其户口之 ② 登耗，类为籍册以进。著为令。” 由此可知，明初推行户帖制度时所造文书，至 少有以下三种：一为藏于户部的户籍，二为发给每户的户帖，三为有司岁计户口 登耗的籍册。其中，发给每户的户帖文书原件至今仍有遗存，此外，按原格式抄 ③ 录某一户帖个案的文献记载亦可找到不少，二者合计共有10余件之多 。兹以中 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藏“徽州府祁门县汪寄佛户帖”为例，明初户帖所载文 字如下： 户部洪武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钦奉 圣旨 ：说与户部官知道 ，如今天下太平了也 ，止是户口不明白俚 ，教中 书省置下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们 ）户部家出榜 ，去教那 有司官 ，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 ，都教入官附名字 ，写着他家人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