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口的狂客金圣叹外传-王云高著.pdfVIP

第 1 页 前 篇 一 、本 应 是 结 局 的开 头 ：一 段 “黑 色 幽 默 ” 式 的 “小 品 ” 一名 因 “恶攻 ”而 入狱 的秀才在 “知命 ”之年 高 谈 命 运 ，结 果 把 自己百 年 高 寿 折 了一 半 ，被 押 上 刑场 。 公元 年 月 日 （清顺治十八年辛丑 ，七月十三 日），古老 的南京城里 ，从秦淮河 畔到长江之滨 ，大清早就处处 响起 了传锣之声 。 在当时，那是个不祥的氛围：因为那天正值立秋。根据当 时流行江南 的星相 学 的说法 ，它是“四离 ”凶 日之一 。 之所 以不祥 ，更 因为它 出现在一个 多事 的年代 中一个最 多事 的城里 南京城是 中国历史上最著名 的古都之一 。远 的不说 ，明 第 2 页 太祖朱元璋起兵江淮 ，取得天下之初 ，曾经把这里作为首都 。 后来成祖朱棣 虽然迁 都于北京 ，仍然把这里称为“留都 ”，并且 “留 ”下 了六部九司等一系列“影子机 关 ”，因而使它仍然保持 着东南半壁 的政治经济 中心 的地位 。后来清兵南下 ，攻进 了 北京 ，思宗崇祯皇帝 自缢煤 山，福王朱 由崧又在这里称帝继 位 ，成立弘光王朝 ，这里又成了抗清势力的中心。 年前 ，清朝 的亲王多尔衮兵下江南 ，曾经在这里杀 了 一批抗清的军民。直到两年前，明朝遗臣郑成功、张煌言联兵 反攻大陆，十万人马围困南京将近一月之久 ，对亲清的势力来 了一个大反 扑 。后来“王师 ”几路合 围，重 克南 京 ，又把参 与过 复辟活动的人一一清其 旧账 。因此 ，这一年多时间里 ，杀人的 锣声断断续续 ，实际上从未停止过 。 南 京 石 头 城 ，素来 有“火 炉 ”之 号 ，七 月更 是“流 火 ”的季 节 ，再加上这沉闷的锣声，大清早就使人涔涔汗下。地保团头 们一个个地都用怀疑 的 目光注视着那些有反清倾 向的人家 ， 而那 些 曾经与 郑、张部 队有过 牵连（官方把 这称 为“通 海 ”）的 人们 ，更是惴惴不安，都生怕又要有什么大祸临头。 人们侧耳倾听，只听得传锣的衙役大爷们一字一拍、拖腔 拖板地 喊道：“大老爷晓喻，哭庙案 的一干人犯今 日正法 ，仰各 良民人等 ，稍安毋躁 ，各安生计 咧 ” “正法 ”，是砍 头 的尊称 ，又要 杀人 了！果然 是个 不祥 的 日 子 。 但不祥虽不祥 ，总算是明白了事 由，这就 比朦朦胧胧的担 心好一些 。它表 明，今天的打击方 向非常有 限。明白内情 的 人们分析：那“哭庙案 ”发生在苏州府 ，人犯 只是押到这里复审 判决而 已。而且 ，全部案犯只不过 个人 ，又全是苏州人 ，即 第 3 页 使一律砍头，在这个地 区 中毕竟 只是“一小撮 ”，更与本城居 民 无关 。既然事不关己，便不仅可 以 “高高挂起”，而且还可 以 “喋喋不休 ”地打听和议论 ，从而给枯燥、平淡 的生活加上一撮 调 味 的盐末 。 于是 ，左邻右 舍 ，推 窗对户 ，议 论纷纷 。 而在这里，对于生活于 多年 之后 的读 者们 ，我们 更 有必要对那些街谈巷议加一点背景的注脚 这一年 的大年初七 ，顺治皇帝爱新觉罗 福 临 以 岁 的 英年 “出痘”身亡，从而结束了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