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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物品视角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谱系1 孟祥懿，于涛方，吴唯佳，郑伊辰 摘要：长期以来，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采用政府主导下的 “纯公共物品”模式。市场经济条件下，该模 式出现诸多弊病。本文尝试借鉴经济学中的公共物品理论，依据产权划分构建名城及遗产保护与利用的完 全谱系，包括底线保护、公益 “博物馆”、社区“博物馆”、文化产业植入、街区综合开发、资本注入更 新、公共 “俱乐部”与私有遗产积极利用等模式。最后，以保定为实证对象，基于已构建完全谱系，探索 文物古迹、古城、市域整体空间三个维度的保护与利用导则，形成历史文化名城 “点-面-市域空间”保护 与利用体系。文物古迹维度，基于本体价值、利用现状、利用潜能评估，确定任一古迹保护与利用策略。 古城维度，归纳总结出“涿州模式”、 “定州模式”、 “保定府城模式”三种保护与利用模式。市域空间 维度，以“四纵三横”地理空间网格为基底，因地制宜确定保护与发展策略。 关键词：公共物品，历史文化名城，遗产，保护与利用谱系，保定 1前言 长期以来，我国历史文化名城及其遗产保护采用官方主导、自上而下的保护模式，名城 及其遗产被视作 “公共物品”，保护与管理进程由政府全权包揽。计划经济时代，该模式曾 为名城及遗产保护带来突出成就：《文物保护法》、《城乡规划法》为主干的法规体系与文物、 建设部门为主的管理体制逐步确立，为刚性控制提供制度、主体与资金保障；一大批文物保 护单位、历史文化名城及街区列入官方名录并得到严格保护，免遭经济发展带来的建设性破 坏。然而，随着市场经济转型时期全面开启，政府一元化的保护模式与社会利益主体多元化 的发展趋势间日益显现出难以调和的矛盾，具体表现为以下方面： （1）政府主导的 “公共物品”模式易走向“僵化”与 “放任”的双向极端。行政指令 下的遗产保护缺乏激励，保护手段同质化现象严重。如若论及开发则易陷入商业开发与资本 注入的另一泥淖。 （2）保护主体与资金来源单一，缺乏有效的社会力量参与渠道。巨额公共投资为政府 带来巨大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易导致保护管理缺位。 （3）遗产的正外部性发挥不充分，且往往伴有严重的外部不经济现象。遗产是历史、 经济、社会等诸多层面价值的统一体，本是发挥溢价作用、重塑城市魅力的重要角色。然而 该模式下，遗产正外部性往往得不到发挥，严格控制条件反而限制了保护区域内居民、社区 的发展权利，产生街区衰败等外部不经济现象。 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社会亦出现了一些探索多元主体保护与利用的新动向。如居住类 遗产所有者自行投资、自主利用经营。如借鉴基础设施建设 “PPP”融资方式，政府先期投 1 本文受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面上项目（16BGL203）及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资助项目（2014z09104）资助。 入、市场化运作主体跟进、社会资本持续参与的“杨梅竹斜街”模式。如非政府组织 （NGO） 与政府、公众、开发商、产权人等利益主体有效互动，推进历史街区更新的“天津文保模式”。 这些探索是对传统纯公共物品模式无法有效挖掘利用遗产价值的回应，对保护与利用全谱系 构建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本文尝试借鉴经济学中的产权理论，自“公共物品”视角入手构建历史文化名城遗产保 护与利用的完全谱系；探索谱系内各模式的保护主体、资金来源、技术手段、产业形态、外 部性作用，促进名城遗产保护利用与多元化社会趋势相衔接。 2 内外研究进展综述 国内外相关研究集中在遗产保护学科与经济学交叉范畴。国际范围内出现了“遗产经 济学”（TheEconomicsofHeritage）概念，主张采用经济学理论分析遗产属性，促进遗产 文化价值与经济价值的同步挖掘与利用。Nathaniel Lichfield （1988）在 《Economics in Urban Conservation》一书中系统阐释了文化建成遗产 （Cultural Built Heritage，CBH） 与经济的关系，论及政府、社会、个体等多元主体与遗产保护进程的互动。祝莹 （2005）、 蔡小沪 （2008）、周亚琦 （2009）、段文等 （2015）、赵炜瑾等 （2017）论述了国内外历史街 区、历史遗产保护过程中多元主体参与、政府市场结合、多源资金运作的已有可供借鉴模式。 具体到产权与公共物品理论，阮仪三等 （2003）以上海某自下而上遗产更新案例切入， 分析遗产的“准公共物品”特性，提出市场经济新形势下政府在法制、技术、经济方面的对 策建议。王信等 （2004）结合公私产权、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