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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莲新传
-散文随笔
话说秦香莲当年在学生时代,可是一朵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校花级人物,不只是因为人长得漂亮、身材窈窕。秦香莲可是校体育明星,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县里比赛,代表县里去参加市里比赛,在田径赛场上英姿飒爽叱咤风云,被学校视若珍宝,被同学视为偶像,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同时,各位同学,像体操这样的运动项目,即使到了现在也不为常人所见和接触,但在六十年代的她当年可是校体操队的骨干队员,现在若是谈起体操还是如数家珍,跳马、高低杠、平衡木......这样的女孩子走在高中的校园里,那种骄傲的步履和姿态你可以想像的到吗?提起这些的时候,我看见她苍老的眼睛里有亮光闪过,虽然你现在在她身上根本无法想象得到年轻时候的飒爽英姿和半点骄傲。
但其实她骨子里依然是骄傲的,却让人看起来是一副悲苦的模样。衣服很宽大,她瘦弱的身体在里面晃荡,裤子是她自己十几年前做的,并且那裤缝从未熨过,有些歪歪斜斜,她说我喜欢穿这样,这样穿着舒服,然后她还认为这样穿着挺好看的;她的头发早已花白,被她自己染成了黑得不真实的颜色,并且往往白发长出好长了也不去补,就那样半是花白半是黑的在头上蓬着;她总是骑着一辆破自行车风风火火的样子,自行车前面的车篓里放着一个塑料袋装着的饭缸,那时候她已经很少做饭,她经常在街上买我们家乡才有的那种咸豆腐脑,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这个,很少改变;车篓里除了饭缸还有一个已经几乎看不清颜色的布兜,很多部位颜色黑得发亮,似乎从来没有见洗过,里面放着钥匙和一些零钱。
当然即便她这个外表很悲苦,你也绝不要小瞧她的能量。略举一例来进行说明:有一次,她在街上买肉,和小贩讨价还价,回首取钱的时候发现放在车篓里的那个布包包不见了,里面也没装几块钱,肉没买成事小,关键是那一串钥匙丢了就麻烦了。她在街上破口大骂,把那小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第二天又去骂,沿街走上一圈边走边骂,并且请街上修锁的修鞋的卖菜的卖水果的转告:钱可以不要,钥匙必须还回来,如若不然每天都来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骂一遍。我问她,这法子有用吗?她说当然有用了,咱这小地方,小偷就那几个,做这些小生意的都是附近的,有人认识那些小偷,信一定能捎到。果然第四天的时候有人把兜和钥匙奉还,她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也不追究是谁偷的。
在单位里很多人都不愿意接近她,她身上有一种浓重的膏药味,胳膊疼腿疼腰疼,每天身上都贴着膏药。到后来她人还未到,人家就能闻味识人,说秦香莲来了吧,我们散了吧。并且每每很准确。然后引来一群人开心的大笑,她总是很莫名的不知道人家笑什么。有一段盛行下跳棋,她的棋艺还是很不错的,她凑上前去也想下一盘,但立马会有人站起来说有事走了。
她其实很善良也很热情,她认准了你对她好便会用十二分的好对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花生呀无花果呀桃子呀,她总也很愿意带到单位与人分享,当然很多时候她会刻意给我留一些等我过来时给我。我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养花,这方面的交流很多,只要是她种的花里有我相中的,一定会扦插或分株弄一棵来,当然我的亦然。我原来种的那一棵君子兰就是给她分株的时候没弄好,从根部坏死了,结果后来她种的那棵倒是长势喜人,花开艳丽。
有一次,她说要做粉浆面条 ,邀请我到她家去吃饭,她家的房子很大,我们正在堂屋边择菜边说话,她的丈夫回来了,黑黑的胖胖的五短身材很温和的样子,不多说话,立马着手去做饭,饭做好了,他也没吃就走了。她对他的表现很意外,说他已经好久不在家吃饭了,你还挺有面子的。
那次的饭吃得很尽兴,当然走的时候没忘记带上几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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