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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摇 摇 录 中篇小说(1992—2012) 九星灿烂闹桃花……………………………………………… (3) 郑重的故事 ………………………………………………… (61) 春堤六桥…………………………………………………… (130)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158) 秋之雾……………………………………………………… (223) 太原………………………………………………………… (248) 岑寂的花园………………………………………………… (270) 悬疑的荒芜………………………………………………… (298) 山中有历日………………………………………………… (328) 小胡子爱情变奏曲………………………………………… (357) 中 篇 小 说 (1992—2012) 九星灿烂闹桃花 摇 摇 摇 摇 这篇小说的主要缺点是:胡编乱造,脱离生活,脱离实际,闭 门造车,言过其实,信口开河,插科打诨,尖酸刻薄,东拉西扯,全 不严格。 惭愧哟! 真乃误入玩文学的牙(疑为邪之误)路是也。 ———摘自备用《自我批评》第15 卷 第4 页A 字88 目7 行2 段 张小冀终于拍了板,九星灿烂联欢节(以下简称灿烂节)年内在 桃花镇举行。 这个建议最先是由柳尕爸提出来的。 张小冀一听就给否定了, 他说:“现在九星战线硝烟弥漫,不但姓社姓资的问题没有解决,而 且延安西安的问题也没有解决;如今不但有有形的反革命而且有无 形的反革命啊! 可不能搞乐呵乐呵。 现在就乐呵,我们的事业我们 的战斗不就夭折了吗? 不行不行……冶张小冀自从当上了九星俱乐 部的主任,一直神经紧张,老觉得别人在反对自己,谁给他献计献策 他都觉得是哄他上套,诱他掉陷阱。 他的脾气也变得愈来愈坏。 过了半年,气候似乎有了点变化,柳尕爸不断地说服他:“我们 不搞白不搞。 我有个二大爷在风景胜地旅游热点桃花镇当第五把 手,我跟他早就合计过,在他那儿搞个灿烂节,大家免费游山玩水。 桃花镇的贡茶贡酒回春补药也是四方驰名的……当然啦,这其实完 全无所谓。 更主要的是扩大我们的影响———我们搞的是中国首届灿 3 摇 王 蒙 文 集 烂节,我们要请老外们来……反过来老外们能不请我们吗? 也气气 那些不服我们的家伙们啊……再说再说,您这个主任,我这个主任助 理,还不是当一年算一年,当一天算一天? 趁着还没跟咱们离婚,咱 们就好好地过。 我们反正久经风浪了,现在不风光风光,搞他个社会 效益经济效益双丰收,您还想等什么呢? 有那个不用可是过期作 废呀!冶 张小冀哈哈大笑。 边笑边说:“这回就听你的。 你不要翘尾巴! 你的那些个私心私利我都一清二楚! 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 屎! 你老实一些啊! 别什么时候把我惹急了,让我把你那点黄子全 兜出来!冶 柳尕爸连连缩脖鞠躬,说:“哪儿能呢,哪儿能呢,没有您哪儿来 的我呀! 我跟您算是跟定了啦! 我这一辈子就信两样东西,一个是 毛泽东思想,一个是张小冀思想!冶 张小冀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个话柳尕爸是跟他学的,他知道。 他有一个亲信,名叫马立钦,在强调年轻化、专业化、知识化那几年, 张小冀门庭冷落车马稀,很是寂寞了一阵子。 当时因为账目不清而 靠边站的马立钦对当时的当权者提携自己不再抱有希望,便转而在 张小冀身上下了一番工夫,半车半车地给张小冀特别是张小冀的老 婆郑大嗲送礼,使张郑二位十分满意。 一次马立钦陪张小冀喝五粮 液,说了许多张小冀想听的话,尤其是骂了许多张小冀想骂的人。 富 有诗人气质的张小冀在喝了三杯五粮液的情势下,嘶哑地脸红脖子 粗地叫道:“我一辈子就相信两个主义:一个是马克思主义,另一个 就是马立钦主义!冶当时陪酒的几位小人物都怔在那里了。 马立钦 连忙遮掩道:“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他们说我们是‘左爷王,其实我 们是酒王!冶事后回想起来,张小冀也自悔失言,却又为自己能巧言 笼络马立钦而暗暗得意。 今天听柳尕爸一说他倒是吃了一惊,这小 子从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