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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文书之信、达、雅、巧 　 身为律师，有滔滔不绝，舌战群儒之辩才，当值首肯，有纵横捭阖、运筹帷幄之谋略，更当称道。然而，若一律师空有口才心计，而无一生花妙笔助其劈风斩浪，则法庭之上，其必败无疑。可以说，口才重、计策亦重，然二者之重都不如一纸法律文书之重。有一逻辑严密、文笔流畅、情理通达之法律文书为先锋开路，风云之下亦当可立于不败之地。 关于法律文书重要性之论述颇多，笔者亦无甚高远见解，在此就不多费笔墨以拾人牙慧了。下面，笔者仅以课余之胡思乱想,，就何谓好的法律文书一事，谈一下自己不成熟的看法。不才以为，一篇好的法律文书当具备以下几要素： 其一，当“信”。所谓“信”，指的是忠信与忠实。法律文书之写作，其最基本之要求便是要忠实于客观事实，忠实于文书之格式要求，来不得半点虚言假意，亦来不得一丝天马行空，。“信”是法律文书语言之“生命线”，其对准确性之要求乃是基于法律活动自身所具之严肃性。因为严肃，故要求法律文书在撰写上需严谨而有法度，故要求执笔之律师态度需郑重而认真。惟如此，律师所就之法律文书方能生庄重之威，使人感到敬畏。要达到“信”字效果，有两点需注意，一是必须用准确、恰当的句式客观反映法律文书之内容。二是必须正确使用法言法语，以充分地体现法律的内涵及精髓。 其二、当“达”。所谓“达”，指的是通顺流畅及逻辑递进合理。法律文书非为客观事实之简单堆砌，亦非法律条文之大量罗列。其事实与条文之间，理由与结论之间，衔接当通达流畅，其逻辑推进亦当条分缕析，有条不紊。具体说来，一篇优秀的法律文书应在层次、段落和过渡与照应等方面具有严密的逻辑，紧凑的契合。首先，层次是内容表现的顺序，体现着法律文书制作主体对全局和局部、总体与部分之间内在逻辑关系的把握，只有使每个层次之间契合有序、贯联严密，才能更充分地体现法律的威慑力。其次，段落在正文的结构布局中也极为重要的，它能逻辑地表现思维进程中的每一转折、间歇，清晰地反映文章的内在层次和节奏。再次，过渡与照应，其是上下文之间衔接、转换，前后内容上关照、呼应的结构手段，有了这些手段才能让文章的脉络气势充分贯通。 其三，当“雅”。所谓“雅”，即优雅、美好。对此，读者或有疑问，“雅”是价值判断之对象，而法律文书所讲求的是客观判断、价值中立，以“雅”为标准是否不太妥当呢？笔者以为，此说固有道理，但笔者以为，如大律师张思之先生所言“对不法现象、违法情事不表义愤，不带感情色彩，对律师来说，就是失职。”而对法律文书而言，要求其完全价值无涉，要求其只言事实与法条而不顾及人伦情感，就是片面。大多数情况下，律师撰写法律文书，其目的就是要为当事人之喉舌，要伸张内心所认可之正义，要引起法官、对方当事人及律师之共鸣。而能担此重任者，不在“信”字，不在“达”字，而在“雅”字。“雅”代表了美好之事物 ，亦代表了公平正义之光辉。在此，请容许我引用北京夏霖律师在崔英杰一案中之辩护词作据，此辩护词，余以为，堪称经典。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是古已有之的正当职业。我的当事人来到城市，被生活所迫，从事这样一份卑微贫贱的工作，生活窘困，收入微薄。但他始终善良纯朴，无论这个社会怎样伤害他，他没有偷盗没有抢劫，没有以伤害他人的方式生存。我在法庭上庄严地向各位发问，当一个人赖以谋生的饭碗被打碎，被逼上走投无路的绝境，将心比心，你们会不会比我的当事人更加冷静和忍耐？ ” 最后，在法律的框架之内，在传统道德的允诺之下，法律文书之撰写，亦可求一“巧”字。“巧”者，顾名思义，指的是技巧，即为了实现诉讼目的，配合诉讼策略，而在成文时对文字所作的适当处理。但当然，其“巧”不能为奇技淫巧，更不可规避法律，藐视道德。在此，笔者亦引几例以作说明，其皆缘自重庆坤源律师事务所谢鹏律师之授课讲义。例1：在书写强制执行申请书时，写上“既侵犯了申请人的权利，也藐视了人民法院生效判决的权威与法律的严肃性”，其意在争取把法院争取到自己的一方来。例2：刑事案件中，书写辩护词时要注意受害人的问题，特别是受害人受到了重大损失的场合，在书写时可以加上以下类似语句“在此请允许我对XX案件中受到伤害的人表示沉重的致意，然而尽管悲剧已经发生，但作为被告一方的辩护律师，我还是必须根据法律的规定来为我的当事人进行辩护”。例3：为免双方当事人矛盾表面化，在阐述问题时，可以不说“……都是对方当事人的过错”，而说“……不是我方当事人过错造成的”，其言下之意就是对方的责任了。 法律文书博大精深，实非一时三刻可说明白，道清楚。笔者有意将来以律师为业，故对其成文与技巧偶有关注，亦有所思考。但因笔者从未真正涉及实务工作，故现今成就之薄文，实难免错漏百出而贻笑大方。还请各位读者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