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违规：在职教师有偿家教的形成逻辑与互动秩序——基于Z省X县小学教师的研究.pdf

内容摘要 教育市场化成为现代社会一个不可忽视的现象，教育市场的火热反映了教育 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日益突出的地位和基础性的作用。在制度和资本的双重驱 动下，国家力量、企业与个人纷纷投入教育市场，提供多样化的教育产品与服务， 其中“影子教育”的蓬勃发展尤为瞩目。然而，在职教师“有偿家教”的行为却 在社会上广泛受到道德谴责和舆论抨击，并引发了关于教师群体道德滑坡现象的 讨论与思考。在此背景下，政府出台了 《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对在职教 师“有偿家教”行为亮道德红牌。“有偿”一词则直接把在职教师补习行为贴上 了谋取私利的标签。然而，有偿家教现象在高压打击之下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 近些年呈现出愈演愈烈之势。如果有偿家教行为是教师只为谋取私利的不道德行 径，何以越来越多的家长希望能够请老师来补习而非选择校外补习机构？根据田 野研究的发现，教师的有偿家教行为中浸润了强烈的师生情感和教师的自我道德 感，这与现有的教师道德衰落论产生强烈的矛盾与冲突。因此，本文基于这一现 象，围绕在职教师的家教行为进行研究，关注家教的生成过程以及这一过程中各 教育主体与制度、市场如何互动使得家教行为得以在法规和道德双重禁令之下不 断发展。 本文借鉴了新经济社会学的“交易秩序”的概念，为突出各主体间的互动关 系，以“互动秩序”代替“交易秩序”，并联结起制度与市场建立了关于个人经 济行动的理论框架，行动者嵌于制度与市场之中，构筑起自我的一套“道德话语”， 共同作用于互动秩序的生成与自我合理化的过程。 本文共分为五章，第一章为绪论部分，具体论述了有偿家教现象的产生背景、 研究意义、拟采用的研究框架和实地调查的研究方法。第二至第四章是正文部分， 首先描述和呈现了家教行为从产生到运作的过程；其次探讨了“道德性话语”的 生成，教师如何动用道德资源来形成自我的行动逻辑，自我的逻辑如何与制度逻 辑、市场逻辑相交织形成互动秩序；最后分析了互动秩序的形成基础以及互动秩 序对于家教中各种关系的作用和结果。第五章是总结与讨论，从理论上对“道德 话语”、“互动秩序”及“道德经济”进行了回应和补充，并指出未来的研究方向。 I 基于对家教空间的参与式观察和深度访谈以及大量文献的阅读和资料的查 找，本文主要得出以下几点结论：第一，现有的人才选拔和绩效考核体制使得压 力垂直向下传递、横向弥漫，这成为有偿家教的行为的体制原因。第二，教师群 体基于体制内工资水平的不平等感、拘于情理的关系网络以及对学生的责任意识 构筑了自我的一套“道德性话语”，这成为教师从事有偿家教行为的日常运作逻 辑并产生了具有强烈情感性和道德性的互动秩序。第三，互动秩序的运作依赖于 微观层面的家教过程中形成的广泛的非正式规则以及行动者与周围关系网络的 相互作用，同时受到制度压力和市场影响，呈现出义利交织的状态。第四，制度 逻辑下的“违背师德”的道德判断和教师的日常道德逻辑虽互相冲突但由于地方 政府的矛盾的监管态度得以长期并行，并凸显现代社会中道德的矛盾性实践。 最后，本文除了在经验层面上揭示了有偿家教的形成逻辑和互动过程中的秩 序生成与演变，还试图在经济行为的文化分析的基础之上结合道德分析，回应涂 尔干意义上的职业群体的道德问题，以“互动秩序”将个人的经济行为与社会的 制度和经济结构联系起来。 关键词：制度压力；有偿家教；教育市场；道德性话语；互动秩序 II Abstract The marketization of education has become a phenomenon that cannot be ignored in education in modern society. The driving force behind it is the increasingly prominent position and elementary function of education in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Driven by the institution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