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哲学智慧 (26).pdf

第二十六讲 发明本心 陆九渊，字子静，是南宋儒家心学的代表。他以孟子学为根基，注重一心 之朗现，一心之申展，一心之遍润，以发明本心作为为学宗旨。 陆象山提倡心即理，他不像朱子，将心认作气，将性认为理，而是心、 性、理一贯。心即性，性即理。他说：“若此心之存，则此理自明：当恻隐自 恻隐，当羞恶、当辞让，自能羞恶、辞让，是非在前，自能辨之。” 而且这个道德本心，人人皆有。他说：“心只有一个，某之心，吾友之 心，上而千百载圣贤之心，下而千百载复有圣贤，其心亦是如此。心之体甚 大，若能尽我之心，便与天同。为学只是理会心。” 又说：“东海有圣人出 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南海北海 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 陆象山的道德本心，还是宇宙万物的存在基础，他说：“四方上下曰宇， 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宇宙万物都是由我的本心所 开显，这也是对《中庸》“不诚无物”思想的发挥。 在上述的心性论与宇宙论的基础上，陆象山相应的工夫论就是复其本心、 先立其大。他说：“必深思痛省，抉去世俗之习，如弃秽恶，如避寇仇，则此 心之灵，自有其仁，自有其智，自有其勇。私意俗习，如见睨之雪，虽欲存之 而不可得。此之谓先立其大。”陆象山继承了孟子的良知学，只要心上去除欲 望的干扰，本心的道德力量自然会不假索求，充沛而出。 陆象山以发明本心来讲立志。志为心的追求。心应该追求道义，而不应该 追求名利。他说：“志乎义，则所习者必在于义；所习在义，斯喻于义矣。志 乎利，则所习者必在于利；所习在利，斯喻于利矣。故学者之志不可不辨 也。”辨志的工夫论意义，在于自由的心灵不被外在名利所影响，如实地发动 道德本心，从而走上圣贤的道路。 我们看到，陆象山的心学与朱子的理学有一定的差异。朱子与陆象山共同 的好友吕祖谦，知道朱、陆议论有异同，“欲会归于一，而定其所适从”，所 以就安排两人在鹅湖进行一次会面，进行一次心学与理学的学术讨论。 在鹅湖之会上，主要进行了三个主题的讨论，分别是：宗旨之诗、九卦之 序、教人之方。 在宗旨之诗的解读上，陆象山写了“墟墓兴哀宗庙钦，斯人千古不磨心” 的诗句，来表达发明本心之重要，写了“易简功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 沉。”表达对于朱子格物说的支离之感。朱子事后，也和了一首诗，有一句说 “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层”，是指在旧学新知的格物工夫下，性理 在心物上获得更为全面的展现，这是朱子自述自己的为学宗旨。“只愁说到无 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是指陆氏兄弟先立本心而不注重下学的工夫，深恐其 只局限在形上的本体中，甚至渐变为气心之昭昭灵灵，而落入禅学之以心传心 的无言之教了。在宗旨之诗上，两者有所异同。 在九卦之序的解读上，象山九卦之序的解读，注重本心的道德践履。朱子 九卦之序的解读，注重性理降衷于气心而有道德践履。一为本心，一为性理降 衷于气心，前者为圆融说，后者为分解说，其实所说为一，故朱陆二人实无太 多差异。 在教人之方的解读上，象山教人之方，为先立其大，以本心之道德力量去 承担一切事物，故提倡先约后博。朱子教人之方，并不用力于纯粹的性理之降 衷，因为性理本身之降衷不假人力之强弱。朱子用力之处，在于协调安顿气命 的秩序，使其利于性理之降衷，展现性理而非蒙蔽性理。李延平曾经告诫朱 子：“吾儒之学，所以异于异端者，理一分殊也。理不患其不一，所难者分殊 耳!”朱子注重分殊的工夫，不是没有理一只求分殊，而是在理一降衷的前提下 来协调分殊。如此，分殊上都显出各有特色的条理，才是理一最好的落实与变 现。有缘学习更多+谓ygd3076考证资料 朱子好分解说而有气心与性理之分梳，故侧重对付负面性的存在；象山好 圆融说而有本心之一贯，故侧重发动正面性的力量。鹅湖之会虽不能会归于 一，但亦并非形同水火，在朱陆差异的外在纷扰下，实有一定程度的相近之 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