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畏”到“不畏”的人生涅槃看梨园戏《董生与李氏》.pdfVIP

2020 年 09 期 名家鉴赏 由“四畏”到“不 》 氏 李 与 生 董 《 戏 园 梨 畏”的人生涅 看梨园戏《董生与李氏》 文 / 居其宏 此前，我对梨园戏毫无所知，相关艺术积累几乎 坟挖穴”之虞知趣而退，董生将亡魂之“临终嘱托” 为零。对王仁杰倒是略知一二——此公乃当代中国最 付之一炬，终与李氏成就美满婚姻。 著名的剧作家之一，也曾看过由他编剧、杨双智作曲 全剧共分五出——第一出“临终嘱托”，第二出“每 的歌剧《素馨花》。2002 年，我在上海看了由他根 日功课”，第三出“登墙夜窥”，第四出“监守自盗”， 据汤显祖原本缩编的昆剧《牡丹亭》。隔年之后，我 第五出“坟前舌争”。自由往来于阴阳两界的戏剧构 在福建泉州看提线木偶《钦差大臣》时与老王有过一 思新颖奇绝，艺术想象力纵横无羁，令全剧颇具魔幻 面之交。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中等身材，面色随和， 色彩；其情节展开丝丝入扣，步步递进，最后在“坟 但总有一种冷幽默的狡黠气质充盈于眉眼之间。其时 前舌争”中将性格描写和戏剧冲突推向最高潮。 他拿出新近出版的剧作集《三畏斋剧稿》 （中国戏剧 董生与李氏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塑造准确、生动， 出版社，2000年）相赠，并在扉页亲笔题曰“其宏道 两人 （特别是董生）的性格特点和心理过程描写十分 兄赐正·仁杰赠”。因开演在即，彼此不及细谈，我 复杂精妙而极富心理逻辑，不但真实可信、精细入微， 在衷心致谢之余便匆匆作别。在飞行途中，也曾将《三 而且妙趣横生，常能令观众发出会心一笑——董生由 畏斋剧稿》匆匆浏览一遍，当时就对《董生与李氏》 当初被迫接受“临终嘱托”，到亦步亦趋跟踪李氏行 情有独钟且为其微言大义所感，但因事务缠身，始终 止的“每日功课”，及至渐渐被李氏女性魅力所吸引， 无暇展卷细品，更无缘识得其“剧场真面目”。如此 在灵魂深处所爆发的诺言与本能、理智与情感的激烈 一晃便是数年。 心理搏杀；从偷欢之后的愧悔到坟前坦白，又在亡魂 所幸的是，《董生与李氏》于 2008 年来南京参 逼迫下为保护李氏挺身而出承担一切责任，最后在屡 加第31届世界戏剧节演出，我喜不自胜，便欣然前往， 遭亡魂拒绝、走投无路困境下，从“仁智信义”四畏 以飨一睹之快。 桎梏下 （王仁杰为董生取名为“董四畏”）解放出来， 《董生与李氏》描写的故事颇为新奇：彭老员 祭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法宝，奋起绝地反击，终 外年迈将死，弥留之际忽然担心其年轻貌美之妻李氏 令彭亡魂哑口无言、知趣而退；最后当董生与李氏结 耐不得闺房寂寞，为防其萌再醮之意，有不贞之举， 为夫妇并将那一纸承诺化为灰烬时，出色地完成了这 乃以免除债务为由胁迫穷苦秀才董生日夜监视李氏行 个复杂小人物从旧我到新我的性格超越、由“四畏” 止，并将监视结果每月在其墓前如实禀告。迂阔董生 到“不畏”的人生涅槃，在中国当代戏剧文学领域内